彭远以往无论在归乾还是临近几个县里,能将那些楼里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哄到手,靠的就是一张俊俏的脸庞以及满嘴的花言巧语。现在对付个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女子,难道还会失手?
或许是真的觉得彭远没有恶意,淡黄衣女子这才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小女子是宛城郡人,只是家乡不幸遭了灾,就连父亲也……”
或许是想到了伤心之事,淡黄衣女子说着说着便轻声啜泣,彭远见了连忙从怀中抽出一方手帕递给她,并且安慰着她。
淡黄衣女子顿了一下,接过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缓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于是母亲就带我来投靠亲人,那成想,就在几天前,又遇到了贼匪。当时我躲在一旁,才侥幸逃了过去,可是母亲她却……”
身边最亲的两人接连去世,而且还是因为天灾和人祸,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身上,恐怕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住这等悲痛。淡黄衣女子不再说话,一直低着头抽噎。
彭远听了后也有点傻眼,这女子得是有多可怜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还都是她自己亲眼看到的。
所以彭远一时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免得又提及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起身回到彭适旁边,彭远对几人讲了刚刚淡黄衣女子的说的话。
“可恶,这群贼人当真该杀!居然连老者都不放过,要是让我遇到,非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刘厚听了淡黄衣女子的遭遇后,愤怒的说道。
“没错。”陈释同样十分气愤,出声附和着刘厚,说道:“这些人作恶多端,迟早有一天都会不得好死。”
旁边几人包括彭适皆是心中赞同,可彭适想的要更多一些。
这些在官府无法管到的地方,不少所谓的盗匪都是一些没有地种的农人,或者是被某些为富不仁之辈强占陷害,而不得不跑到这里来,十几人甚至几人就聚在一起,干着劫掠行人的勾当的。
而真正十恶不赦的人终究是少数。
虽然心底对这部分人同情,可这并不代表彭适就会认为他们的所为就是无罪的,尤其是行了杀人之事以后,在彭适看来,已经和禽兽无异了。
“舒安,我看不如把她带上,不然她一个弱女子留在这里,万一又遇到心怀不轨之人,岂不是罪过。等到了中平,咱们再去帮她找亲人,就当是积功德了。”彭远开口说道。
看了一眼依然蹲靠在树下不断抖动着肩膀的淡黄衣女子,隐约还能听到哭泣声。再看了看彭远,彭适哪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有一点彭远没说错,将别人丢在这里,的确是很不安全。既然遇到了,能顺手帮一帮,彭适还不至于坐视不管。
至于男女之别到时不用担心,这次刘厚他们跟着彭适去中平,至少也要待个几年,所以每人都带了一两名婢女照顾自己。从后面马车里叫下两个婢女,让她们将那女子带到马车上。
一开始,两名婢女说了好久,也没能让淡黄衣女子相信,最后还是在彭远劝说的之下,婢女才将她扶到了马车上。
“就让她先自己待着,有什么事小荷她们也能处理,咱们就不要去打扰别人了。”彭适虽然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就是指彭远,都不免暗笑一声。
其实彭远虽然极度沉迷女色,但品质并不坏,至少那些女的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有胁迫之说传出。但彭适为了保险起见,加上别人双亲刚刚才去世,所以才会出言提醒道。
“咳~你们都看着我干吗?我像是那种人吗?”彭远有些尴尬的为自己推脱道。
“看着有点像。”一旁的牛宽听了这话,仔细的审视了他一遍,然后认真的说道。
“噗嗤!”
“哈哈哈~”
有人一时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来,接着,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彭远被呛了一句,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翻身上了马,而牛宽还在挠着头,心中不解大家为何都突然发笑。
也是大家都知道牛宽性子有些直,话里没有恶意,所以都当成了笑话看待。笑过之后,众人便接着上路了,不过和刚刚相比,现在队伍中已经多出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