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帝都,咸阳。
天色放亮,下了一夜暴雨的咸阳城,从静寂中醒来。
百官不动声色地坐着马车上朝,行人开始了新一天的活计。
英王府。
嬴稷从睡梦中惊醒,年轻的眼眸闪过一丝沧桑之色。
他从檀木软塌上坐起,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家居摆设,哪怕他那早已面对泰山崩塌也不变色的心灵,也跟着颤抖起来。
“这是?”
嬴稷喃喃出声,他边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边从软塌上起身。
“不可思议,我竟然从五百年后回到了年少之时。”
白皙稚嫩的手掌拂过他前世毫不在意的名贵家具,直到他停留在一座巨大的铜镜之前,看着镜中略显模糊的清秀脸庞,嬴稷的话语略显颤抖。
“曾经年少纨绔,这是让我重来一次吗?”
哪怕嬴稷用五百年时光练就的不动石心,也怕眼前的一切是在梦中,可是紧握的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传来的肉痛,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是,为何会让我回到从前。”
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嬴稷皱眉沉思起来。
要说好人有好报,老天眷顾他,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前世,他年少纨绔,仗着大秦国君和父亲做靠山,在咸阳城里横行霸道,活脱脱的一个混世小太保。
之后,他为了报家仇,辗转各国,也是极尽阴谋诡计,丝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
“当年皇伯一心把嬴政找回来继承大统,或许不止对方是他的亲儿子,也有自己当年纨绔草包的份。”
想到这里,回忆起年少时做得种种蠢事,嬴稷也不禁涩然一笑。
“嬴政。”
嬴稷喃喃道:“不管怎么说,家仇始终是家仇,这一世,我不会再输,哪怕你是那个雄才伟略的西秦大帝。”
嬴稷知道,他和嬴政的立场不同,双方的身份注定了要以一方倒下为终点。
当然,如果他们一家对嬴政这个未来的国主俯首称臣,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一想到父亲那莽撞的性子,加上如今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如果胆敢过去建议对方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俯首称臣,或许他自己的屁股最先不保。
当然,哪怕那个脑抽了的父亲愿意这样做,如今的他也万万不愿意。
“不说我今非昔比,有了前世五百年的经历,又怎会甘心对一个同龄人俯首陈臣,就说那至高无上的至尊之位,又是哪个有野心,有能力的男儿甘愿放弃的。”
想到从古至今之流传下来的那个传说:
一统天下,会聚天地气运的主宰,将永世长生。
“中原大地,自有人开始,就一直纷争不断,为了这传说杀戮不休,这至尊无上的位置,谁规定我赢稷不能坐。”
心念至此,嬴稷隐隐了悟了今生的愿望。
“大争之世,天下群雄逐鹿,不说外有北唐,东汉,南楚,就是大秦未来五百年最雄才伟略的大帝嬴政,也即将登基为帝。”
“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管那天边的李世民,刘彻和项羽了,当务之急是先抵挡了嬴政这一波威胁。”
嬴稷暗暗把前世让他牙酸不已的几个大帝按入心底,着重思考起关于嬴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