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名乘客是一位老大爷和一位老妇人。老大爷的衣着考究,面容儒雅,给人的感觉像是学识渊博的老学究。至于他身旁的老妇人,则是打扮素雅,仪容端庄,书香气很足。而且十分凑巧的是,他们跟阎东坐在同一排,彼此之间只隔着一条走道。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关键是在老学究的身上,阎东感知到很浓烈的阴煞之气,说明他长期跟大凶之物为伴,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呵,小伙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老伴想喝点果汁,可是瓶盖太紧了,能不能帮把手。”客运大巴开到半途,老学究主动找阎东说话,身旁的老妇人也把果汁瓶递向阎东,歉意一笑道:“小伙子,麻烦你了。”“哈,不麻烦。”阎东帮老妇人打开瓶盖,心里想着大凶之物的危险,便找起话头道:“大爷,看你们带的行李不少,是不是出来旅游的?”“哼!废话,坐这趟车的,谁不是出来旅游的!”不等老学究回话,叶紫依就在一旁小小声地嘀咕起来。很显然,她对阎东的成见很深,而且性格泼辣又率真,所以一逮着机会,就忍不住呛上阎东一句。“……”阎东的脑门上挂起黑线,心想,这傻妞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非要跟他抬杠?再说了,谁说坐这趟车的,都是出来旅游的,小爷我就不是!老学究没有听到叶紫依的嘀咕声,笑着回答道:“对呀。以前工作忙,现在退休了,时间充裕,所以出来走走看看。”说完这话,老学究又很惋惜地看向身旁的老妇人,歉意道:“可惜了,本想陪你多去一些地方,偏偏我的……唉!”“没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总有机会的。”老妇人握住老学究的手,老夫老妻之间的甜蜜与温馨都写在脸上,但眼底却有一抹隐晦的哀伤。阎东感受到这对老夫妻的真挚情感,同时也看出老学究在阴煞之气的侵蚀下,已经时日无多,不禁升起了恻隐之心。“大爷,我看您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经常在晚上冒虚汗,全身发冷,而且每天起床都会感到头晕,反胃,想吐,但是又吐不出?”呃?!老学究闻言一怔,猛地警惕起来。毕竟是出门在外,特别是在鱼龙混杂的客运大巴车上,江湖骗子可不少。而这类人的惯用手段就是先套话,然后再设局进行坑蒙拐骗,所以他不得不多加提防。至于阎东说的症状,虽然都没错,可是在他看来,这就是骗子的高明之处,不然怎么行骗?老妇人没有那么多心思,发现阎东说得很准,急忙问道:“小伙子,你还懂看病?”“嗯,家传的,从小跟着学,稍微懂一点。”阎东为了让这对老夫妇相信他懂得医术,瞎话编得是一套一套的,可顺溜了。“大爷,我要是没看错,您身患一种十分特殊的慢性病,而且病毒已经侵蚀五脏六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我倒是有个……”“哈,小伙子,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容易犯困,我先歇会儿。”老学究已经认定阎东是江湖骗子,懒得再搭理,直接把眼睛一瞌,闭目养神。同时,他还拍了拍老妇人的手,意思是让她别再问了。“呃,这……”阎东有些愕然,老学究的态度变得好快,这是神马情况?好吧,难怪俗话都说,“医不叩门,道不轻传”,感情自己一片好心,反倒是被当成了坑蒙拐骗之徒。想明白之后,阎东看了看老学究戴在手腕上的血玉珠链,最后还是打算尽人事的提醒道:“大爷,我知道您心里有顾虑,可是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虽然常言道,人养玉,玉养人。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玉也是如此。”老学究磕着眼睛,依然没有搭理,甚至还摸了摸血玉珠链,就好似在告诉阎东:你个小骗子,省省吧,我是不会上当的。阎东感到很无奈,忍不住摇头苦笑,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有那么一点点最基本的信任?与此同时,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的叶紫依,一看到阎东的无奈苦笑,眼神就变得很不屑,也很鄙夷。说白了,她跟老学究一样,也认为阎东是一个坑蒙拐骗之徒,再加上之前的陈见,使得她忍不住讽刺道:“嘁!就你这点小伎俩,也好意思出来骗人!说实话,如果我是你呀,我就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我擦,这傻妞有完没完了!不就是看了她几眼么,又不会掉块肉,用得着这么处处针对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大的仇呢!阎东一脸没好气地看向叶紫依,特别是看到那张傲娇加挑衅的小脸蛋,他就有种想把叶紫依按倒在地上,然后狠狠打屁股的冲动。“尊敬的旅客朋友们,中午好!绵州站到了……”就在这时,到站的广播响起,客运大巴也停了下来。叶紫依似乎很赶时间,没有继续跟阎东抬杠,傲娇地哼了哼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下车。至于老学究夫妇,则是刻意跟阎东保持距离,慢慢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着人流走向出站口。与此同时,一辆奢华的宾利慕尚轿车来到客运站,车里跑出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是绵州市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将宏图。将宏图的样子似乎急切,不断地四处张望,直到发现老学究夫妇出来,才松出一口长气。“哎哟,我的好姑父呀!您老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您身体不好,别坐大巴,等我开车去接你们,您怎么就不听呢!”将宏图热情满满地迎上去,一边说着关切的话语,一边帮忙拿行李,可谓是极尽讨好卖乖之能事。“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来接我们吗?唉,算了,上车吧,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老学究对将宏图不是很感冒,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儿子不是身居高位,将宏图根本不会搭理他这个姑父。而且最近这几年,国家一直在狠抓反腐倡廉,所以为了让儿子避嫌,他一点也不想跟将宏图有交集。老妇人也很清楚将宏图的心思,但不管怎么说,蒋宏图始终是她的亲侄子,而且为了老学究的身体,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宏图啊,你昨晚在电话里说,已经联系上一个刚刚回国的老中医了,他的医术靠谱吗?”“小姑,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白老教授在回国之前,那可是英伦皇室的御医,名满欧洲,医术十分精湛,肯定能治好姑父的病。”蒋宏图煞有介事地说道。“原来是皇室的御医啊!好好好,真是麻烦你了。”老妇人很高兴,可是老学究却没有什么反应,无精打采道:“唉,但愿吧……”毕竟是顽疾难治,二十多年了,他造访过很多名医,结果都不尽人意。而且他心里也有些纠结,如果接受了将宏图的好意,那么身居高位的儿子就很被动了。老妇人没有想太多,一看到老学究的消极态度,顿时来气道:“哎呀,你个死老头子,你还想不想好了!既然有机会,就说明有希望。我就不明白了,之前在大巴上,你为什么不肯听听那个小伙子的话,万一他真有办法呢?”“你呀,就知道瞎胡闹。”老学究摇头失笑道:“他一个从农村里跑出来打工的小家伙,能懂什么医术?我不让他继续说,其实是想给他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要不然,坑蒙拐骗的罪名一旦坐实了,他小小年纪就要去吃牢饭啰。”“阿嚏……”刚刚走出客运站的阎东打了个喷嚏,茫然不知道某人“放了他一条生路”,心里还在琢磨着,希望那个老大爷能相信他的话,否则就离死期不远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