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这只死苍蝇,我就说你向来是仗着钱清撑腰去欺负别人,谁还敢欺负你!此时发现果然不假。”
不知何时史昌营已经满头大汗,听钱照此言,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少……少爷不是这样的啊,小的真没陷害他,是……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小的之前在那亭子里坐着呢,碰都没碰过他。”
陈亮亮撇了撇嘴。
这会知道说实话了?
可惜晚咯,而且如此更是害了自己!
蠢货!
果然,钱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先且不说他是不是真自个儿摔倒,就说你自己,你这是自承先前在蒙骗本少爷咯?”
史昌营一愣,片刻后将头抵到了地上。
他已经落到了说什么都错、越说越错的地步……
到了此时,陈亮亮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的战果不错,不仅成功给自己撇清了关系,还在老头儿和钱照的心里种下了好印象,算是因祸得福。
可是,老头儿又开了口!
仍旧是那淡淡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微笑。
“史昌营说是你自己摔倒的,老朽也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那么这是不是说,不仅他是在说谎,你也是在说谎?”
钱照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带着狐疑、带着打量。
多事的死老头!
陈亮亮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可骂归骂,这特么的……怎么回呢?
他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钱照,然后故作轻松的微笑起来。
“这个……这个……嗯,是这样的,老先生说小子也说了谎,这怎么可能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是连诡辩都能振振有词之人,有何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陈亮亮斩钉截铁的回道。
他走到花圃中,取起一朵先前被他压断花枝的牡丹花。
银红牡丹,果然是花中之王,真特么的美!
“敢问老先生,什么样的人会说谎、什么样的人又不会说谎?”
不待老头儿回答,他自说自话道:“不知先生觉得我这样的人会不会说谎?”
……
“有花堪折……嗯,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的用意很明确。
你看,我这诗作的还算不错吧?
俺们村的唐诗哟,我都不知道是谁写的,你更不可能知道啦,所以你只能按在我头上。
那么你看,我是个读书人吧?
与你一样的读书人哟,说不定你写诗还不如我……
或者这么不客气的跟你说吧,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要不咱比比?
你是大佬没错,可你这个大佬能在我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种诗?
所以……咱们读书人……会说谎吗?
换句话说,咱们读书人的谎……能是谎?
能是这等粗鄙之人可比的?
咱们读书人的谎可是透着能飘千万里的墨香味的!
皇帝放屁也是香的,您说对吧?
老者的目光闪动良久,终于,双手一张哈哈大笑,然后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