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书,你知道吗,我爹爱我娘入骨,听他们俩说,让雪儿的第一个弟弟随娘姓何……”初雪怀孕之后,高致书便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得闻初雪原唤妩儿,便起了心思,以初雪为其小字纪念二人相遇之日。
“是吗……那你爹真的是极为疼宠你娘了,我一定会向岳丈学习的……”
“谢谢你,致书,给我一个家,我还能有自己的孩子……”爹,您听到了吗,妩儿的丈夫唤您岳父了哦,他是一方富贾,妩儿必不会受到委屈的……
…………
“夫人!为何……为何要害雪儿……”在产房中的初雪吃力地盯着突然闯进来,还对稳婆下达一尸两命命令的高夫人,“你明明说会视雪儿如亲妹,怜惜雪儿身世……为何……为何要害雪儿和肚中孩儿……”
“你这个贱人,勾引他人夫君的狐狸精!老爷自与我成亲之后,房中再未添上一人,哪怕我五年未生下儿子,遭人非议,他也未曾让妾室通房孕育子嗣,直到我生下严儿……可是……你这个贱人……我知道的……他看你的眼神、看你肚子里的杂种的时候,这个父不详的杂种绝对不允许生下来,还有你这个狐狸精……”初雪在高夫人尖锐刺耳地声音中涣散了精神,稳婆下手暗害,肚子愈发疼痛,孩子……孩子……对了!高丙!夫君让他来照看我……
“高丙!高丙!”初雪感觉自己用尽全力地嘶喊似是远在天边。
“没有用的!哈哈哈!没有用的!那种下人的弱点随便一抓一大把!哈哈哈!你就在这肮脏的地方等死吧,你得感谢我的大恩大德,还会给你和那个杂种厚葬,不过,妾室不能入祖坟……更何况尚未出生的不详子呢!”高夫人的脸放大在眼前,却那么的模糊,初雪知道自己要死了,孩子……致书……
“致书……”初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堕入混沌……
…………
“呼……呼……”蒺藜自床上惊坐而起,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流下,可怜的女孩、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蒺藜将腕悬于目前,细细端详着由阴阳绳系着、发出微光的玉石,手轻抚而上,似是安慰困在其中的魂灵。
色泽美如琥珀的一双褐瞳却满是怀念,母亲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吧,明知道会坠入无边深渊,为了孩子,义无反顾……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蒺藜的哀思,将泪水眨回。
“蒺藜?蒺藜?起身了吗?身体不适吗?午膳时间到了哦,好学来敲了好几次门了……”门从内打开,露出蒺藜憔悴的面容。
“怎么了,这么憔悴?”紫苑伸手探了探蒺藜的额头,并未发热,亦未察觉到蒺藜忍耐的神情。
“无碍,昨日未曾睡好。”
“是做梦了么?莫不是跟高府有关的梦吧?”紫苑紧张道,“若是那样洗漱一番先喝点桑落酒固本培元才是。我之前也是,蒋公子试炼我和忘忧,可劲受了一番苦呢……”紫苑嘴巴不停,拉着蒺藜张罗了起来.
“你和忘忧都是自小认识姑娘的么?”
“不是啊,忘忧是姑娘乳母的儿子,我与姐姐同许家是为姑娘和公子所救,有了安身之所。”
“每次养魂都会如此不适么?”
“不尽然,忘忧一开始就无事,倒是我,极为难受,因着公子曾说魂魄所带阴气对男子影响更大,更何况他是纯阳之体,这阴魂会吸收活人之阳气以调和阴阳,以到达养魂的目的……你先喝了这酒……”紫苑说着,斟了满满一碗桑落。
“因着你们不似忘忧在冥界待过好长一阵时间,对这种影响已有免疫,且姑娘曾说你的魄力不稳,当初她给你的南阳玉便为养魂之用,虽则已养了一段时日,但毕竟底子不好,故而影响非凡,甚而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