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一拱手,笑道:“那就有劳夫人啦”
很快,喝火令的下阕被他脱口而出紧握柔荑暖,相扶绢袖轻,此言还道汝倾听。不负尘缘,不负雪梅情,不负笃诚贞爱,皓月可为凭。
细细品味,尘雪初见、云山冬猎、神龙境私定终生等昔时诸多情景便在玉雪脑海中浮现,又知其中最后一句摊破所隐尘雪笃诚贞爱,皓月可为凭,心中甚是感动。以至噙泪反复吟诵着“不负尘缘,不负雪梅情,不负笃城真爱,皓月可为凭……”然后她扑入丈夫怀中,满脸幸福地温言道“谢谢你一尘,我的好夫君。”
“玉雪,我更要谢你,我的好夫人。”
当两人相视一笑时,一轮明月升至洞口,月光正好照入洞中,照着这对新婚夫妇紧紧拥吻共浴爱的温汤暖泉。为君解玉带,为汝宽罗绮,佳期美梦共偎依。此刻,浴于温汤之中、皓月蟾光之下,玉雪洁白无瑕的玉体,恰似那淡粉吹香的一朵素梅,一尘却如冬日白雪紧紧贴伏那温柔梅瓣,欲吮尽每一段寒香。而体内涌动的热流欲将自己熔化成水,沁入她每一寸肌肤。
这是柔到骨髓,软到心尖的触摸。一点一寸的累积,终于迸发。欲将那泉壁上所画,一一换作池水中鸳鸯戏水般的娇柔妩媚与雄浑激荡的舞姿。
又于那五彩乳石屏上,化作两股丹青之流。浓不过墨色,热不过红颜。或泼洒或浸濡,或皴擦或渲染……没有线的特意勾描,完全是恣意的放纵,随心的涂抹。任凭泉水在身上流淌,在脚下叮咛。那是水与山的缠绵,云与雨的酝酿。全身心的投入,美到呻吟与颤栗的画屏。
而于那玉石之级上,更是不尽的厮磨与留恋,来来回回,绵绵长长,永不熄灭的火……
所谓人生得意,有情人终成眷属,洞房花烛,春霄千金,自是缠绵不尽。他们如此倾情,却不知明月亦羞于再看。一爿残缺的黑影慢慢倾蚀了那浑圆而洁白的月盘,似是渐闭的眼帘遮住了雪亮的天眸。这时大海与穹宇逐渐浑然一色,变得一片黯淡。
黑龙之上,玄天仰天惊叹,“原来今夜有天狗食月……难道……又是天意”
……
次日清晨,一尘早起,见玉雪仍含笑酣睡,姿态迷人,不觉兀自欣赏一番。良久有些闲情,便拾一利石于那古画洞壁处刻画。
待玉雪醒时,不见一尘。移目寻觅,只见他立于汤泉边古画洞壁处。便问“一尘,你在做什么”
“我欲将昨夜你我相爱之缠绵刻于此壁之上,以使后人得知你我曾在此处……”
“休要,休要,真是不知臊,上古蛮荒之人,茹毛饮血,尚无羞耻,方才有这种刻画,难道你要学那尚无羞耻的古野人看我不毁了它。”
娇嗔笑骂着,玉雪走近一看,方知是假,原是逗她。一尘所画乃是一刀一剑。那刀上双龙一者为出海游龙伏于刀背,一者为望月蟠龙自成刀柄。此刀刀身与一立剑斜交。此剑柄头上刻浮雕莲花,双龙两侧翘首,正面为狮兽之面。这是昨夜一尘冥冥中如梦所见,所以忍不住刻于洞壁,画虽然草草而就,居然是一气呵成,其中刀剑却力透非凡,有难隐之威慑。连他自己看了也不免心下称奇。
“你骗我,原来画的是刀剑,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将妻子搂入怀中,一尘点着她的鼻尖取笑道“此女心思不纯呀你看此刀乃是我,此剑乃是汝。刀剑相交,缠绵是也。”
听罢此言,玉雪故作羞恼,捶他,一尘趁机在妻子螓首蛾眉间轻轻一吻。随后细看那画玉雪又道“画得不错,不知此刀剑是否有名,若让欧清风依此图为你我铸此刀剑,岂不甚好。”
“好主意。”本是随心所画,倒无此意,经玉雪一说,一尘自是点头称赞。又思忖片刻,道“想到名字,刀好说,就叫……”他提高声调以示威武,“双龙斩至于剑名嘛……当由你来取更好。”
见他一幅为难之态,玉雪笑道“容易,都城问天台上有问天阙,不如称此剑为问天剑,你说好不好”
“甚好”
看一尘点头,玉雪亲密地将粉脸贴向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听那颗挚诚滚热之心在砰然跳动。此时尘雪相溶一体,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