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师父都已经下跪,九个门徒哪敢继续站着,忙不迭地一同跪下,附和道:“还望明君挺身而出!”
徐寿辉心中窃喜,面上却作无奈状,冲着众人连连摆手道:“若论威望和声名,我不及彭祖十之一二若论文韬武略,我也拍马难追各位英雄,我怎敢妄自尊大,做诸位之首呢?”
彭莹玉道:“老朽年岁已高,眼见大限将至,况且我不过一僧人尔,出世如此之久已是悖逆佛训,怎敢再逆天而为?而你正值英年,便能心怀百姓,志在天下,对贫困受灾的人施以援手,又不趋炎附势于显贵豪门,临近的乡民莫不钦佩你的为人。元朝规制积弊已久,百姓苦不堪言,亟需你这样的仁君挺身而出,带领他们恢复汉室啊!”
一旁的倪文俊知道徐寿辉这是故意推托,来验证大家追随他的心意,于是也带着心腹拜倒,劝道:“徐大哥,您坐这头把交椅早先便是我们大家推选出来的,您的壮志和才能我们有目共睹,如今情况危急,您就不要再推托了!”
“要没有徐大哥,我们大多数人都已经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是啊,只有徐大哥才有资格让我们赌上性命追随!”
徐寿辉听着众人的劝谏,装作难为情的样子,苦笑道:“诸位快快请起,寿辉答应就是。”说罢便去搀扶年岁已高的彭莹玉起来,温声道:“无论何时何地,彭祖皆如我恩师慈父一般,万万不可再行此礼,否则寿辉如何对得起您的一片苦心?”
彭莹玉起身后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扭头对邹普胜道:“还不快将为师所说之物送上。”
邹普胜闻言正色以对,看着徐寿辉道:“元世祖忽必烈取易经中大哉乾元之意,建国号为大元。师父所说的三笔两字便是要在这大元的头上加三笔一和宀,变为天完二字,我们可以此作国号建立新的政权,寓意压倒这暗无天日的蒙元!昔日奸佞频出,致使蒙古铁蹄践我河山,国仇家恨我等怎能不报?如今有徐大哥带领,我们大家团结一心,势必力压这大元一头!”
徐寿辉听罢拍手叫好,赞道:“天完二字简洁有力,寓意深刻,浅显易懂,最为合适不过,百姓知晓以后必然望风来投,此礼胜过千军万马!二位请受寿辉一拜。”说罢便要施礼,被邹普胜急忙拦下。
倪文俊见彭莹玉等人备受重视,担心劝谏的功劳都被他们抢去,便插话道:“彭祖所思深远,在下钦佩不已。徐大哥,既然战事将起,我请命领兵,必将为大哥献上首捷!”
“好!倪兄弟如此自信,我们首战必能取胜!我立刻派人着手准备,制造兵器盔甲。只是我们虽然布局颇多,但人手似乎不太充足。”
邹普胜哈哈大笑,朗声道:“有我师父在此,徐大哥何必为此担忧?”
徐寿辉笑道:“那宣扬教义,征召义军的事情便要麻烦彭祖了。”
彭莹玉微笑道:“好说,好说。”
至此,南方白莲教众人便推戴徐寿辉为首领,处理各项事宜,准备发动起义以响应北方的刘福通。
为方便日后迅速壮大,彭莹玉继续将得力门徒派遣到各处发展,待本部在蕲州起事以后再共同响应
刘福通领兵夺取朱皋镇后已回到了颍州城,此刻又在元帅府收到了彭莹玉的回信,欣喜异常,喃喃自语道:“韩大哥,一切皆按照计划行事,我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你的心愿,待局势稍稳我便可将林儿迎回来继承你的大业。”
出神间,李喜喜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刘福通很少见他脸色如此阴沉,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喜喜瓮声道:“大哥,刘六兄弟回来了。”
刘福通蓦地一惊,急声道:“刘六?他不是在武安山保护林儿吗?”
刘六这时走了进来,只见他身上衣服多有残破,露出的胳膊上赫然有着一条血痕,似为兵器所伤,看着触目惊心。
刘福通顿时惊慌失措,站起身道:“到底怎么回事?韩林儿母子呢?”
刘六见到兄长后立刻涕泪交加,跪拜下来道:“大哥,他们母子被人劫走了!”
刘福通双目无神,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几岁。
刘六知道辜负了兄长的期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大哥,是是我办事不力,你就尽管责罚我吧。”
李喜喜重重地“唉”了一声,急得五官都挤在了一处,出声道:“事已至此,刘大哥再怎么罚你也是于事无补,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啊!”
“他们他们是在晚上突然动手,又都遮着脸,我看不清模样,不过绝对不是普通的盗贼。”
“你怎会如此肯定?”
“当晚我听到声响后,就立刻拔出刀冲了出去,可他们人数众多,身手又好,我不是对手,一番打斗后被他们推下了悬崖,好在我命大,拽住了崖上的藤蔓,才保住了性命。待我设法返回寺院后,他们母子已经被这伙歹人劫走,可一应财物却分文未动,看样子就是冲着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