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被别人听到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道衍捅了捅高启的后腰。
高启大笑道:“你们是被囚在这山上太久了,许多事还不知情。近两年朝廷动静不有贤相之称的脱脱复相以后有很多大动作,不仅治理水患,还多次整顿吏治,如今又开始变钞。这些事听起来虽然都是脱脱政绩斐然,颇有作为,可实际上却加重了蒙古、色目贵族对汉人百姓的压迫,官吏从上到下层层盘剥百姓,致使民怨沸腾。两年时间内,各地百姓聚众反抗的事件屡有发生,所以大家对这些民间组织已经见怪不怪了。”
刘玥儿听后问道:“高公子可曾听说过明教的消息?”
高启仔细想了想道:“没有。照你们所说,无论是明教,还是这白莲教,规模之大均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组织可以比拟的。如果有什么动静,一定会闹得天下皆知。”
道衍劝道:“你现在好歹也算是官场上的人,也该多留心些当朝时事。”
高启洒脱一笑,“官场上混不下去,我回竹林便是,想必孟载兄也不会赶我离开。”
道衍了解高启孤傲爽朗的性格,也不再劝他,无奈道:“也好,到时候算我一个。”
道衍和刘玥儿要北上赶往颍州,便与高启道别,约定日后去淮南寻他
“咦,最近举行的祭祀仪式怎么都见不到圣女了呢?”
“据说是被南边白莲教的人给劫走了!”
“小点声!他们要真敢如此,教主不早派我们将圣女抢回来了?”
“谁知道呢?真要动起手来,我们明教兄弟可不怕他们。”
安丰路颍上县的明教总舵正欲举行祭祀大典,几名普通教众在下面嘀嘀咕咕地议论着。
“你们胡说什么呢!”
人高马大的李喜喜听见他们议论刘玥儿,忍不住冷哼一声,出言打断。
几人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李舵主莫怪,我们也是担心圣女的安危。”
刘福通见状,走了过来,平静安抚道:“圣女有要事在外奔波,你们不必多疑,过些时日便会归来。”
众人见副教主发话,均低头应允,不敢再说。
刘福通拍了拍李喜喜的肩膀道:“随我来。”李喜喜又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后才跟在刘福通身后离开。
刘福通神色惆怅,轻声道:“还没有玥儿的消息吗?”
李喜喜摇了摇头,自责道:“刘大哥,这都怪我,若是当日我没有受伤,便能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好她。”
“事出突然,你不必自责,而且让玥儿去接触白莲教,也是经我同意。。只希望玥儿吉人自有天相,能平安归来。”刘福通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念又想到了李喜喜与他提过的道衍,询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小沙弥可靠吗?玥儿的失踪会不会与他有关?”
“一定不会!”李喜喜保证道,“他救过我和小姐的性命,更何况平江一事也都靠他的计策才能让兄弟们全身而退,他若是有歹心,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就只能期盼他保护好玥儿了。”刘福通每日应对教中琐事已是筋疲力竭,女儿又下落不明,虽值壮年,但脸上已是尽显老态。
“呦!这不是李舵主嘛!听说最近带教中兄弟行事,又被官兵发现了,这是刚刚退回总舵吗?”刘福通二人的谈话被一尖锐的嗓音所打断。
声音的主人李喜喜熟悉无比,转过身怒道:“盛文郁,你别欺人太甚!”
出言讥讽李喜喜的正是明教中与杜遵道抱作一团的舵主盛文郁。盛文郁一身儒生打扮,声音听着阴柔无比,面容却粗犷丑陋,让人见了便心生反感。
刘福通拉住了欲起身前去争论的李喜喜,瞄了盛文郁一眼,缓缓道:“盛舵主,教中兄弟应团结互助才是,怎能如此针锋相对,莫不是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教规条令?”
见刘福通亲自护短且以教规所压,盛文郁不敢多言,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