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天桥,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到处瞎逛。
来到了河滨公园,公园门口,有一个唱歌的人,穿一身被洗得掉了色而发白的牛仔衣,30岁左右。面前摆放了许多简单的乐器,许多都是用家里面废弃的厨具自己做的,贝司用一口坏掉的铝锅做的,架子鼓也是残旧不堪……
流浪歌手唱的是黄家驹的真的爱你,声音真好听。开始围观的人挺多的,也许是出于新奇,后面人群慢慢散去。真的爱你唱完后,杜峰蹴着不动,好像陶醉在他的歌声里一样好像也不是,只是觉得这个人可伶,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又或许是他敬佩他的勇气。
杜峰将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一大把,全部放进流浪歌手的布盒子里,然后又转身将农秋波身上的钱也收刮干净,全部放进歌手的布盒子里。
回学校时,反应过来,钱,全部都给了流浪歌手。
夕阳的余晖下,他们步行回校,感受一路的风情。
刚刚还是美丽的夕阳,这天,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不留情面。杜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凉亭说道:“波仔,我们去那边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农秋波点头说:“好。”
“趁现在雨不大,冲过去。”杜峰说。
他们冒着雨向凉亭那边冲过去。
来到了凉亭里,农秋波打探了凉亭的四周,离凉亭300米处有一条河,亭子周围栽种了许多树,亭子靠近马路的那一面是一个他们没见过的一些设备,四周用不锈钢制成的护栏拦住,护栏上有一些摊平了对折着拉直晾起来的衣服,农秋波有些惊疑,谁会在这里晒衣服呢。从被护栏围住的地方的方盒子一样的房子里出来一个40岁左右,慈眉善目的男子。迅速将这些衣物收起来。
最后他们俩的目光停留在亭子长椅上的一小堆被褥上,被褥整整齐齐地折起来放在长椅上,用透明的塑料纸将被褥盖住。两根柱子之间用尼龙绳子连着,从尼龙绳上洗不掉的污垢可以看出这是不知道从那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尼龙绳上挂着一些衣服。
长椅旁边是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柱子旁的地上放着一盘燃了一半的蚊香。
杜峰小声地对农秋波说,生怕这里的“主人”听见一样:“波仔,我们好像误闯了别人的家。”
农秋波点了点头,露出一股复杂的表情。
一会儿,雨小了些,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人,也许没有50多岁,才40岁左右,只是艰难的生活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些,瘦的皮包骨的男子,肩上扛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从塑料袋鼓出来的轮廓看,里面应该是一些废弃的瓶子,他应该是城市里的拾荒者。
他对杜峰和农秋波两人的闯入并不感到惊讶,也许之前就有和他们一样的人闯入过这里。
他坐下来,捡起柱子角落里的半截烟头,点燃,悠闲地吸一小口,目光凝视着满是雨滴的天空,好像在认真思考生活。从他黝黑而憔悴的面孔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他应该是一个满身都有故事的人。
这时,刚刚的工作人员撑着伞,手里抱着一堆衣物向凉亭这边走来。用本地话说了几句后,将衣物递给拾荒者。拾荒者也说了几句他们听不懂的话后,工作人员转身离去。
杜峰和农秋波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亭子,一路上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说什么,内心沉重。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对刚刚那一类人的尊重。
杜峰只是在心里想:“是不是每个城市都有这样一类人,就像凉亭里的人,他们没有固定的一日三餐,晚上以露天里的凉亭椅子为床,白天游走于各个垃圾站,他们是城市里的拾荒者。”
走了三个小时候,他们终于到学校了,到学校时已经九点了。
杜峰问:“波仔,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去,不去,就帮我去我寝室的抽屉里带点钱出来。”
等农秋波带回来钱后,杜峰已经选购了一大袋零食。
农秋波惊讶:“你不是从来不吃零食的吗?怎么,要换口味了?”
“给拾荒大哥买的。”杜峰说。
农秋波朝杜峰竖起了大拇指。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