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有没有听说过‘汗血马’？”

宁浩问道。

“汗血马？没听说过，很有名吗？”

晴儿疑惑。

宁浩说道：“这种马在奔跑的时候，会从肩膀附近位置流出像血一样的汗液，所以叫做汗血马。汗血马耐力的速度都是十分惊人的，据说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晴儿瞪着眼睛，“那岂不是比东林飞骑的速度还要快！”

宁浩点点头。

驻守金陵城东的东林飞骑，有“大渝之风”的称号，速度之快号称王朝第一，在周边各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但是在汗血马面前，他们也只能够是望尘莫及。

“真有速度和耐力都这么好的马吗？在哪？是在西北荒原？”

晴儿看着宁浩手中的《西荒图志》。

“图志上记载，这种神奇的汗血马，就在西北荒原中。这上面，还有汗血马的图绘。”

宁浩翻开书中一页，半页的篇幅，画着一只跃蹄奔驰，纵横在荒野上的红马，马形纤细，高大勃发。

“好骏的马啊！”

看到那汗血马的图绘，晴儿眼睛一亮，说道，“少爷，再过一段时间马上就到西部荒原的人来京都进贡的时间了，何不找他们要一匹？到时候侯府狩猎，或者皇帝陛下举行秋猎的时候，少爷便可以大显身手了！”

宁浩无奈地摇摇头，这妮子总是想着各种法子让他这个少爷出头，就好像自己出头是给她长脸一样。要不是他一直严令，这妮子恐怕早把他那些抄袭来的诗句故事，还有各种小手工小发明弄的天下皆知。搞不好，还能给他弄个诗仙，发明大王的称号当当。

不过合上书籍，宁浩脸色的笑意却是微微凝了下来。

相比于从小生长在侯府，连金陵城都没有出过的晴儿，他看到的更多。

西北荒原，一直是大渝王朝几大边防之中最轻松，也是最薄弱的一个。

盖因在所有大渝人的心中，西北荒原上的民族，全都是蛮民，他们过着放牧流荡的生活，甚至还需要担心每年不时来那么几次的荒原风暴，连稳定居所都没有。

再加上西北游牧民族在大渝君民面前的形象，总是一副被荒原风气吹拂的脸颊通红，甚至嘴唇干裂的落魄蛮民，而且每年还按时按量地进贡，年成好还主动增加进贡数量，就像是一只乖巧巧的小绵羊。

所以无论是君上还是朝臣，就连大渝普通民众，都毫不掩饰地表示对于他们的不屑。边防力量上面，自然是放松了很多。

西北边关，也就只有一个陇山关，驻守着一支不过万人的卫西军。

……

而其实，大渝对于那西北荒原上的事情，了解并不多。

这本极其罕见，宁浩好不容易从一个贩运商人手中买到的《西荒图志》中，记载的很多西北荒原上的东西，就是大渝民众甚至一些负责边关防务大臣们不知道的。

单就是那汗血宝马，宁浩敢肯定那是一定存在的。但是这么多年，荒原民族进贡的贡品名单上，却是从没有出现过。

这便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宁浩的脑中闪过上一世“地球”上，某一朝代兴替的古史。

铁骑南下，横推疆国啊！

所以，对于大渝国的西北边防，宁浩一直是持保留意见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不是裸露出来的獠牙，而是那些隐在风平浪静下的暗潮涌动。

……

当然了，现在的宁浩，只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侯府少爷，金陵城中大大小小的朝事花事尚且与他无关，更不要说边关防务了。

他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带着几分杞人忧天的自我感觉良好。

咚！

一声沉闷，传荡了大半个金陵城的鼓声忽然响起。宁浩收回心思，忽然扭头看向旁边正痴离地盯着自己的晴儿：“晴儿，刚才那是……”

晴儿却是满脸通红，刚才少爷那种陷入沉思的表情，竟然让她有一种看到痴迷的感觉，一时之间也是忘了形。

不过看宁浩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异样，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令传鼓啊，刚才那是各地要事奏报经过城门，都必须敲一声的令传鼓啊！”

“令传鼓？”

宁浩脸色微微一滞，“晴儿你能听出来，那鼓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晴儿想了想：“刚才那应该是……从东城门那里传来的吧？”

“东城门……”

宁浩喃喃，忽然猛地站起来，“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