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生死未卜,绿豆心头仿佛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下来。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考虑自己的安危,安顿好清源道长,他又乘着夜色,急匆匆赶回了医院。他原计划绕段路,去小水旗村,把燕赵住院的事情告诉燕赵的家人,可是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暂时隐瞒下来,万一燕赵没有大碍,不但会让几个老人白白增添许多忧虑,而且容易打乱燕赵的“救鬼”大计。
临走前,绿豆站在院子里,思索了片刻,又折回下屋,从房檐下抽出一把锋利的镰刀,用一块破布包得严严实实,带在身上。
从天河县城回到大岭村,再折回县城,一来一回,绿豆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可以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回到医院时,燕赵还在急诊室里昏迷,杨庆伟虽然涵养极高,此刻也难免沉不住气,心情焦躁,在急诊室门口走来走去,贺依婷也得到了消息,赶到医院,这时正坐在走廊内的长椅上,珠泪汪汪,不住祈祷。
“大燕还没醒!”绿豆铁青着脸问,杨庆伟无奈的点了点头,解释说绿豆不在这段时间,医生给燕赵做了三项检查,头部、颈椎、心脏拍了几个片子,从检查结果看,医生认为没有大碍,但是燕赵就是不醒,现在正在输液,不许打扰。
“太黑了!”绿豆抽着凉气感叹,“大燕不醒给心脏拍片子干啥?他咋不拍屁股啊!怪不得一开口就要三百块!马的!”
杨庆伟理解绿豆担忧过度,怒火攻心,讪讪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绿豆隔着急诊室的窗户,努力向里面窥视,因为有布帘挡着,什么也看不到,“不会变成植物人吧!”绿豆忧心忡忡。
“不好说!”杨庆伟苦着脸,“医生也不能确定!”
“完犊子!”
“嗯?”杨庆伟一愣,刚想询问绿豆是什么意思?猛然醒悟过来,他这是在骂医生医术不精。
绿豆回过头来,叮嘱贺依婷,如果燕赵醒了,请她暂时在医院里照顾一会儿。贺依婷重重点了点头。然后,绿豆把杨庆伟扯到了门外,问他是不是认识那几个流氓?杨庆伟不明白绿豆的用意,疑惑着点了点头,告诉绿豆为首的大流氓叫江东。
“认识就好!”
绿豆嘴边,不为察觉的闪过一丝冷笑,以不容反驳的口吻,告诉杨庆伟,他要去大流氓儿江东家,让他带路。绿豆的口气不善,让杨庆伟觉得大事不妙,以为绿豆要去为燕赵报仇,连忙苦口婆心的劝他不要再惹事生非,燕赵目前还没确定有生命危险,不要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绿豆解释,他不是去上门滋事,燕赵还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不能白白叫人打了,他要去和对方谈判,叫江家出医药费。杨庆伟建议报警,绿豆对他的建议嗤之以鼻,反驳说他不懂流氓打架的规矩,只要不死人,报警会被人瞧不起,更重要的是,报警也没有啥作用。
杨庆伟慎重考虑之后,认为绿豆的话在理,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他坚持要陪绿豆一同前去谈判。
绿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劝他只要把自己送到江家门口就行,不要跟着进屋,毕竟杨庆伟和几个流氓都很熟悉,万一谈判破裂,当场翻脸,同是县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变成仇人,以后不好见面,而且杨庆伟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万万不能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