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见他如此说,有些将信将疑。
他们一道儿来到了第二间屋子中,这是一间调度室。
办公桌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嗑瓜子,见有人进来,十分高兴地道:“新学员?把交费收据拿来我看一下,马上就给你们安排教练!”
天娇上前,把来意简单说了一下,中年妇女一张开得极灿烂的脸,马上枯萎了,她垂着眼皮,小声嘟囔着:“这严总不知有多少狐朋狗友,这个也白学,那个也白学,还不如开个慈善学校算了!”
听她这么说,天娇马上就要发作,一旁的六指见状,忙把她拉到了身后,自己来到了中年妇女前面,笑着道:“姐,我们老总和严总都是好朋友,这也是互通有无的事儿,麻烦您给安排一下呗,为这点小事,让你们严总再亲自出面,这关系就生分了不是?姐,抬抬手,行个方便吧!”
这段话说得不卑不亢,既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说明了利害,而且语气让中年妇女格外受用。
中年妇女打量了一下六指,见他相貌不俗,衣着得体,颇有几分爱人肉,心头的火就消了不少,她犯难地道:“我们这教练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给你们了,那花了钱的,不能及时上车,可是要投诉我的!”
六指陪着笑道:“亲姐,这还不您一句话儿的事儿?”
也许是马屁拍得到位,或者是严总的指令不得不为,中年妇女操起了桌上的对讲机,“几号师傅闲着呢?”
里面传来了回音:“13号老刁正闲得蛋疼呢?”里面还有一阵不怀好意地笑声,中年妇女回了一句:“别扯犊子,让他待命!有学员。”
说完这些,她从办公桌下面的一个整理箱中拿出两件黄色的马甲,上面印着驾校的名字,分别交给六指和天娇,道:“出里侧的门,去停车位,找13号车就行了。”
六指道了声谢,然后和天娇一道,走过了里面的一道门,就来到了训练场地之中。
果然停车位上有一辆灰色的捷达,上面涂着教练车三个字,并有一个小一号的13。
就是这个了,二人把黄马甲穿在身上,朝13号车走去。
车很破,内饰简陋,最让天娇感到恶心的是,里面有很浓郁的烟味,她干咳了两声,摇下了副驾的玻璃。
教练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一脸的社会相不说,还油嘴花舌,一见天娇和六指同时坐进车中,就先入为主地道:“对象?这恋爱谈得挺有创意呀?拿了这个驾照就该拿那个驾照了吧?”
天娇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道:“瞎说啥呢!”
油腻大叔也不为意,继续道:“这有啥?开个玩笑嘛!给师傅的见面礼带了吗?”
这句话把天娇和六指都说怔了,没听说学车还得带什么见面礼呀?
见他们没理解他的中心意思,油腻大叔就直白地道:“别的师傅呢,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拿着,我呢?看你们岁数都不大,也可能刚毕业,就不冲你们要钱了,这样吧,你们两个人算一份儿,一天保证我一盒中华烟就行!”
天娇大概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敲竹杠的事儿,一时气得不知如何做答,后排坐着的六指,苦笑了,看来不管什么年代,都生活着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不占人的便宜,不捞点外财,浑身都不自在!
见天娇气得说不出话来,六指于是道:“师傅,是这样,这规矩一来我们是不懂,所以就没准备您要的东西,二来呢?您还什么都没交呢,我们都还不知道您手高手低呢,就孝敬您了,万一考试再过不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了吗?”
油腻大叔一听这话,回头扫了六指一眼,道:“小子,心眼还不少,和你说句实嗑儿,这车带开不开已经少二十年了,你敢小瞧我老刁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