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姬冷笑一声:“死鸭子嘴硬,我且看你怎么个无锋,怎么个不工?”
说罢阴姬口中喃喃,双手指诀变幻,真气奔涌间,鼎身铭文色彩更炽,青铜巨鼎骤然变大数围,向下猛得一沉。
正慈法身随之一阵急剧颤抖,强撑半晌后终于渐有不支而单腿跪下,膝盖深深没入泥土。
眼见正慈法身即将被巨鼎压碎,白易行怒发如狂,目眦欲裂得迎风怒吼:“正慈大师!”
一道炫丽剑光破空掠至,直撞青州鼎。
剑光过处,轻松撕裂漫天阴云,远在十数丈以外便将俏立在青铜巨鼎上的窈窕倩影映照得纤毫毕见。
阴姬护体罡气被那道突如其来得霸烈剑罡所激,如同风中烛火般摇晃不定,隐隐竟有破碎熄灭的迹象。
阴姬心脏疾跳,又惊又骇,慌忙调引真气稳住四海,同时双掌黑光涛涛向前平推而出,口中怒喝道:“白羽茗你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师,暗箭伤人也不嫌丢脸么?”
剑罡被其真气所阻而去势略缓,青铜巨鼎失去其真气加持,也随之气焰大消,被金身罗汉趁机顶起数寸。
洗心壁前泛起一圈圈金光涟漪,白羽茗冷笑着走进结界,嗤笑道:“天下的道理难道都是你来定不成,只许你十个打一个,偏不许我出手相帮?”
说罢嘬唇长啸一声,纯阳剑罡如烈火浇油般熊熊燃烧,阴姬闷哼一声飘然倒飞,剑罡如影随形,重重劈斬在鼎壁之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颤鸣。
青光潋滟,青铜巨鼎方甫偏移数寸便又被阴姬伸足踏住。
阴姬胸口起伏,眉宇间阴霾一片,却又突然云销雨霁,咯咯娇笑道:“白羽茗,青州鼎乃是万兵之祖,天生贪食剑气刀罡,我倒要看看你如今剑罡被吸,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白羽茗胸口一窒,只觉真气滔滔不绝从手心涌入纯阳剑,转眼间又轰然炸散成万道剑芒被青州鼎吞噬。
提气吸腹好似一只壁虎般牢牢贴敷在光滑石壁上的白易行心情也随着风铃谷中风云迭变的情势而上下起伏,眼见此时此刻己方唯一的生力军也被那个古怪巨鼎压制,白易行情不自禁心头大乱,一时间竟有些犹豫迟疑起来。
正在彷徨无计之际,耳边突然炸起一道焦雷也似的叱喝:“臭小子,还不快去?!羽茗与老秃驴此时还能勉强支撑片刻,可你若不抓住机会赶紧收拾掉南峰顶上那几个臭鱼烂虾,我们早晚都要被一锅烩了!”
五通先生挥掌迫退林灵噩,扭头望着依然还有些犹疑不定的白易行,气得须发戟张,跺脚大骂道:“我真是脑子搭错弦了才认下你这么个磨磨唧唧得蠢货作义子!你是非要亲眼看到我被这两个王八蛋砍死才肯动身么?”
话音未落,王文卿已然伸指甩出一道电光直戳五通先生胸口:“五通老贼,既然你的义子一心想要看着你死,那我便帮他完成心愿又有何难?”
五通先生后撤一步,伸手拍落电光,同时矮身避开林灵噩见缝插针的阴毒一剑,不屑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且砍我一刀试试看!”
林灵噩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如你所愿!”
雷刀尖利曲折的刀尖随即炸开层层青芒,挟起万钧之力当头劈下。
五通先生掌心彩光闪耀,啪得一声轻响拍中刀背,身形蹁跹后退,却转眼又被王文卿如跗骨之蛆蹂身追上。
三人再次战作一团。
白易行血灌瞳仁,牙根紧咬发出一阵咯咯脆响,猛得一吸气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怒喝:“王文卿,林灵噩,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你二人碎尸万段!如违此誓,我白易行有如此石!”
说罢右掌炫光怒绽,狠狠劈向身前山壁,““嘭”的一声,碎石乱溅,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在光滑的石壁上蔓延开来。
烟雾弥漫中,白易行身影化作一团虚影缘壁而上。
“死扑街,叼死你老母咩!”一个雄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便又有数块巨石飞出山崖冲着白易行劈头盖脸砸来。
白易行牢记正慈所说的“以巧破势”,瞅准巨石落点,真气一收又一放,身形随之微微一顿避开落石,接着蓦然暴起,飞蹿而出。
山顶罡风凛冽,隐约间似乎传来一声疑惑的叹息,但接着头顶上又接连飞下数块更大的石头。
巨石坠下,青光阵阵,呼啸作响,似乎是还被掷石之人附上了内力。
白易行有了避开前一块巨石的经验,畏惧之心渐消,动作也越发顺畅灵活,真气在龙脉之中时而奔涌如涛涛大河,时而又静谧平稳如潺潺小溪,轻松得在纷飞巨石中辗转腾挪,上山之速不仅未受巨石所阻,反而还不时借助巨石之力抄足上窜,来势竟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山顶投掷石块之人气急败坏得怒吼连连,“丢雷老母”、“罕家铲”得骂个不休,转身一脚踢断身畔一棵大树,一把抱起两人合围粗细的树干不管不顾得向山壁扫去。
白易行丹田气海内蓦然绽开滚滚气光,于间不容发之际探手攀住迎面扫来的树枝,用力一荡便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稳稳落在树干之上,紧接着脚下猛得一点,身形便化成一道肉眼难见的虚影冲上悬崖。
抬腿一脚,便向怀抱断树的那人当头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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