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凉皮呢？”他问妮可。

小姑娘把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主人，春天哪有凉皮呀？”

程晨一把攥住她的脸，嘴巴都捏得嘟起来了，“你的龅牙上还沾着香菜呢！”

妮可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程晨如愿吃到了凉皮，边吃边说：“没想到，大小姐，你的手艺挺不错的，这辣椒真香。”

李欣微愣，居然从他嘴里听到一句人话，太稀罕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声，扭头看向外面。

“有个诗叫什么来着的，”程晨放下筷子，仔细想了半天，“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

女生的脸顿时红成了柿子，嗔怒道：“谁要做你媳妇！”

“啊？谁要做我媳妇？”程晨四下张望，好像并没有，心里一阵失望。

“你不知道这首诗的意思？”

“什意思？”

“没什么。”李欣拿脚尖踢了踢地面，走去里面看电视了。

这间仓库是当做休息室用的，门口摆着屏风，厨具和家电一应俱全，靠墙放置了几个大沙发，最近又添置了咖啡机和饮水器，以及一台42寸液晶电视。

程晨喜静，不准她们开声音，女孩们只能带蓝牙耳机，交流也要小声。

她们看的不是通常女生喜欢的韩剧或宫斗剧，而是星际大电影和娱乐节目。

星际上的电影通常是100小时以上的，对于大部分的永生者来说，人生苦长，消遣的方式太少，就算是100小时的电影，很多人还觉得短，要看3000小时以上的电视剧。

程晨走到沙发旁，问了句，“不是vr？”

“索尼的电视，哪来的vr特效？”李欣白了他一眼。

“我想买个全特效的外星影音一体机，一千多万。”他忽然说。

三个女孩齐转头，吃惊地看着他，“你哪儿来的钱？”

程晨便把敲诈了1的前因后果说了。

“那你的钱也不是很多，花掉十分之一，太不理智了，还是别买了，这个电视挺好的。”李欣阻止道。

“就是，”妮可也附和，她转身趴在沙发背上，“咱先把一本造出来吧，现在还缺基因编译和结晶技术相关的仪器以及芯片，我查过了，这些都在禁运名单里，只能走私。”

“基因编译？是复制基因药物用的吗？”程晨眼睛一亮。

“解析基因药物分成的是它的一个模组，生产药物是另外的机器，”小林接过话，详细解释道：“基因的编译运算又被称为进化之路，你知道生命的起源吗？”

“海洋？”

“是能量。生与死，静与动，区别在于能量，光能转化为化学能，产生ap，ap又衍生出其它核苷酸，活化氨基酸，为多肽链的缩合提供能量基础。因此，只有ap才能建立起核酸和蛋白质之间的联系即遗传密码系统。”

“是的，没有能量，宇宙也会死寂。”程晨点头。

“1382亿年前，原点大爆炸，宇宙初成。456亿年前，太阳系形成。428亿年前，地球上出现生命起源。10亿年前，有性繁殖出现。542亿年前，寒武纪生物大爆发。31亿年前，地球上进化出大型无脊椎动物。231亿年前，恐龙出现……20万年前，智人出现。” 小林讲述了一遍地球生命发展史，接着说：“发现了没有？生命是很容易形成的，太阳系形成后不久，地球上就有了最早的原核生物，但是，智慧生命的诞生却是偶然的，是进化中的随机事件。运气最好的，在宇宙形成之初就产生了智慧，被称为起源生物，他们出现最早，发展时间最长，文明等级也是最高的，四大的建立者就是起源生物。”

“那么20万年前才产生智慧的地球人呢？”程晨问。

“当然叫新生物。”

“听起来怪怪的……中间档次的呢？”

“一般是这样划分的，宇宙大爆炸后的10亿年内产生的智慧生物，叫做起源生物，10到40亿年内产生的，叫做始祖生物，40到80亿年是原始生物，80到120亿年是古生物，120亿年以后是新生物。”

“我明白了，但是，这和基因的编译运算又有什么关系？”

“生命每时每刻都在进化，行星上的生命，为了适应重力，进化出适合的骨骼结构，骨骼中空，不至于太重，硬骨间有软骨结合，防止磨损。为了适应大气，进化出吸收氧气的肺部。当生命到了太空里，久而久之，也会进化出适应真空、低温和宇宙射线的器官和皮肤。对比而言，没有脱离行星的新生命，进化是不完全的，比如说会有疾病、衰老、死亡的困扰，基因编译技术可以弥补这种进化的不完全，另外，它还可以引导生命体向着更强大的个体进化。”

“更强大的个体？异形那样的？”程晨好奇的问。

“那种太弱了，宇宙中有些生命本身就是一艘生物战舰，一座生物城市，甚至一颗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星球！比如说，一种虚空蠕虫，可以直接打开虫洞，在星际穿梭，一些巨大如星球的始祖母巢，融合了暗物质，本体进入暗宇宙探索奥秘，还有数不胜数在体内进化出动力炉和引擎的强横生物，肉身进入曲速空间……”

程晨咋舌，竟然有外星人用基因编译技术引导自身进化出类似宇宙飞船动力系统的生物器官，感觉这种技术很像diy。

地球人看着蓝天白云，梦想长出一双翅膀，在天空飞翔，外星人也一样，看着满天星辰，想要长出一个曲率引擎，遨游星海，飞到宇宙边缘，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他忽然想起了雅典德尔菲神庙上的神谕了，认识你自己。

或许，这不是叫人直面内心，而是让人去认识生命的本质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