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班主任来了……”

二人立刻松了手，在班主任赵绮丽走进教室前溜回座位。

赵绮丽进来，站在讲台上，脸色很不好看。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教室里鸦雀无声。

“你们应该听说了，咱们的陈建荣老师查出了癌症，还记得我在生物课上讲的知识点吗？癌症，cer，有同学能描述一下吗？”

坐在最前排的班长举起了手。

班长何恬是一个脸颊有点婴儿肥的小个子女生，有圆圆的鼻头和略厚的嘴唇，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相貌普通，五官中唯一和美人粘上一点边的是内双的杏眼。

她的皮肤很好，白里透粉，但脖颈很粗，手指也很粗，圆滚滚的像是羊脂球。

“何恬，你来回答。”班主任点了她的名字。

“癌症是恶性肿瘤中的一种，它原本是人体内的正常细胞，发生变异后，拥有了无限复制的能力，从此不受控制的分裂和生长，与正常细胞抢夺营养，并侵入生命体的重要器官，引发器官衰竭直至死亡。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有细胞癌变的可能性，除了裸鼹鼠。科学家们推测癌症是细胞的远古意识觉醒，是一种自我防御式的变异，是生命起源的海洋单细胞的古老基因表达方式的复辟。”认真说完后，班长推了推眼镜，坐了下来。

程晨下巴搁在桌上，偷觑着班长的背影。

聆听学霸发言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更何况班长还是个大美人。没错，他一直认为何恬才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而不是陈姗姗。

“说的很好，”班主任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知识点复习完了，下面我通知大家一件事，学校为陈老师组织了一次募捐，众人拾柴火焰高，明天早读课，大家根据自己的家庭条件捐款，多少是一回事，心意一定要到。”

程晨心算了一下，估计有个五万到十万的样子，不多也不少，但这不是钱的问题，晚期癌症很难治愈。

就算是亿万富翁，福布斯上的企业家，得了癌症也要死，富可敌国也没有办法。

关键在于科技，科技树点上去了，治疗癌症就像治疗感冒一样轻松。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医学的本质就是如此。

不说近代抗生素的发明了，就是明以前，中医们还在用《伤寒杂病论》、《千金方》治疗瘟疫，驴头不对马嘴，等到吴有性的《温疫论》横空出世，才有了有效遏制传染病的方法。

班主任提到募捐的时候，陈姗姗脸色苍白，死死地咬着嘴唇。觉得自己卑微如乞丐，又不得不放弃可笑的尊严，接受同学们的善意。这种感觉折磨着她的内心，眼泪滚过脸颊，在下巴上汇聚成一大滴，摇摇欲坠。

同桌觑见她在流泪，心疼不已，不敢有大的动作，慢慢把手伸进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颤抖的手指几乎撕不开包装袋，终于拿出一张，悄悄递过去。

陈姗姗用手挡住脸，擦干了眼泪，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展开一张卷子，低头写着，手指捏得发白，力透纸背。

下了晚自习，程晨和陈姗姗并肩往家走，这倒不是两人关系亲密，而是晚自习结束已经九点多了，女生独行很不安全，所以安阳高中让学生们结伴回家——就像《水浒传》里商旅结伴过景阳冈一样。

少女抱着书包，眼圈泛红。少年却在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晚风中有一股炸鸡柳的香味，他想吃炸鸡柳了。

哎呀，鸡柳摊子在什么地方？真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行不行，还有事要办呢！程晨赶紧提醒自己别忘了正事，他喊了一声陈姗姗，等她疑惑地转过脸，说：“你来我家一趟，给你看个宝贝。”

陈姗姗蹙着眉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院子里，程晨吩咐小林提货，很快，一台两米长的太空舱造型的金属容器在他面前由虚转实。

透过位于正面的椭圆形透明舱盖，可以看到内部的错综复杂的管线，很像黑客帝国里的人类培养舱。

“这玩意儿值五万？”他皱着眉头问。

“主人，就算您只剩一颗头，在里面也能活很久。”小林回答。

“说吧，你吃了多少回扣？”

“我对天发誓，没有吃过任何回扣！主人，您要是不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相信我了！”

“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程晨的心在滴血，这也太贵了，五万啊，不行，不能白送给她，只借给她用用。要说清楚了，是借不是送，否则显得我很小气。

维生舱配有活动轮便于移动，一路推到门口。

“这是一台外星维生舱，要是你爸爸化疗失败，你就让他躺进去，能拖很长时间，治愈癌症的药物我会想办法弄到……这是配套的营养液，这是电源转接头，毕竟是外星科技，他们用的电压跟我们不一样。”程晨介绍说。

陈姗姗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斟酌着字句，尽量避免刺伤少年的内心，劝道：“你是要上大学的人，为什么会相信这些民科？别被他们骗了呀！”

程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