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府的佛堂内。
凤小福被迫跪在佛像前的蒲垫上,留了一个婆子看着她,另有三人守在门口。
凤王妃这是打定主意教训她的。
“要跪到什么时候啊,我好歹是个郡主,你这么看着我不合适吧。”,凤小福已经忍无可忍了,她但凡动一下,站在旁边的婆子手上的戒尺就抽过来了,精准地抽在她的肩上,虽不是多疼,却也是警告。
婆子肥肉横生的脸上长得一双小而锐利的眼睛,不带一丝笑意地对着凤小福道:“老奴还是劝郡主安生点,免得多吃苦头。现下就是王爷在府中也不会再纵容郡主行事。”
凤小福沉默了,对于这里而言,她不过是个凸显女主,不得善终的女配。可她被迫穿进来的无奈谁又理过。
“啪嗒,啪嗒”,这两天的委屈终于熬不住地化作眼泪流出眼眶,清脆地砸在地上。
“这几年,郡主的眼泪都快有咱们王府里池塘的水多了。要老奴说,郡主还是少哭些,你这样的身份地位旁人求都求不来。展家公子吃你这出,可在老奴眼里都是儿戏。皇宫里头会哭的女子那么多,也没见几个能有好结局的。”,这婆子想必也是个话痨,硬是跟凤小福扯出这么多话,又或许是真心瞧不上她的做派。
绿茶女配最会的便是哭,这样来说,凤小福哭就是做戏,哪怕她真心难受。
从外头回来,一直跪到掌灯时分,凤小福的两条腿已经跪麻了。
“福儿还在里头?”,门外是凤旭辰的声音。
“回大世子的话,郡主还在里头静心。王妃吩咐了,要到安寝时方休。”,一个婆子回话。
凤小福张了张口,想叫凤旭辰的心思又按下了。这个兄长也不是多喜欢她的,何必再自讨没趣。
门吱呀一声开了,凤旭辰还是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凤旭辰对里头的婆子吩咐道。
那婆子对凤旭辰可一点不敢违背,乖乖地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我刚从庆和楼回来。祝涵之说你不会再去找他们了?我来问问你,这话可是真的?”,凤旭辰从旁人口中听说时,心里便不敢轻信,凤小福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可跪着的凤小福却点了头,“我确实那样说的,以后也会那样做。”
凤旭辰沉默地看着她。他以为会听到另一种说辞,毕竟凤小福的谎话太多。
而眼前的凤小福紧抿着嘴唇,眼里是坚定认真的光。不是从前的楚楚可怜,眼波流转。
“你和烨云也算是少时相识,他照顾你比我更甚,对你的心意也有目共睹。你从前并不上心,怎么自从祝涵之出现,你就变了人似的?”,凤旭辰对于凤小福的行为从来都没有理解过。
凤小福脱口而出,道:“就像小孩子拿在手里的玩具一样,本来在手上也不觉得多么好,可一旦有人来抢,必然不肯给的。”
凤旭辰皱起眉头,这个比方奇怪,但有些道理。
“不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我日后不会再给凤王府丢人了。”,凤小福这两日保证下了几个,也不差这一个了。
“你就先起来吧。王妃那里,我去说。”。
凤小福以为是自己的态度感动了他,忙笑着就要站起来,可她腿早就麻了,一个不稳栽在地上。
“小心些。”,凤旭辰伸手将她扶起来,在见到她的笑容后,又情不自禁地说起来,“从庆和楼散了出来,司王爷还同我说,你今天是受了委屈的,他见到祝涵之推你。不过,祝涵之向来稳重心善,怎么会推你。”
凤小福赶紧摇头,“没有,司王爷一定是瞧错了。”。跟女主较劲,她就是白费力气,绝对不能承认。这个司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质疑女主。
“来人,将郡主扶回去。”,凤旭辰便不再问了,他也不信司王爷的话,祝涵之什么样的人,他一个刚回京的人并不了解。
凤小福回到院子,就躺在榻上,由幼枫揉着腿。
“司元霆…”,凤小福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刚出场的人物。
“郡主说的可是刚承袭王位的司王爷?”,幼枫问道。
凤小福点头,眼神里带着期许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郡主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大盛朝一团乱,乘着咱们这焦头烂额的,金国便频频冒犯,按皇上的意思是要回击的,可司老王爷说不能够,一力劝退金国,甚至不惜将当时唯一的嫡子送去金国为质,为了我们大盛朝真是牺牲良多。”,幼枫说完略有丝感伤,司王府是异姓王,但在百姓心中,他的地位可要比凤王府来得高。
凤小福这便想起来了,书中曾提过十五年前的大盛朝差点被整个倾覆。若当时真得再与金国硬碰,只怕是以卵击石。而司老王爷为大盛朝争取了安定的环境,的确功不可没。
“郡主见到司王爷了吗?我听说这位司王爷生得丰神俊朗,相貌不凡。郡主以为可与传言一样?”,幼枫满面好奇。
凤小福的脑海里便出现司元霆同她说话时的模样,狭长的凤目里是一希洞察,“比传言更加好看。”
“比展大人还要好吗?”
“不,展大人是最好的。”,这是凤小福违心的话,展烨云那可是男主,不管你司元霆如何,都动摇不了男主的地位,这是守则。
安安静静地歇了几日,凤小福总算享受到身为郡主的待遇了。
每日里睡醒不是逛王府就是吃各式甜品,王府的厨子手艺是真好,竟将凤小福的腰身都喂粗了些。
幼枫瞧着她安逸地吃着果子,翻看街市上流传的戏本子,犹豫了半天才小心地说起外头听来的事。
“郡主,展大人被打了,罚跪在祠堂里了。”
凤小福头也未抬,只是应和道:“咋啦,他差事没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