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指缝处流出鲜血,我咬紧牙关,感到一阵刺痛,慌忙放下手里的活儿,顾不上在机器旁忙碌的工友,急忙跑出车间。
来到了工厂灰暗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不断的冲刷着指缝处殷红的鲜血,却怎么都冲洗不净。
我脸色苍白,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躲不掉啊……”
没时间了,我又匆匆来到了工厂后面,一处废弃的旧厂房。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日薄西山,太阳像是要被即将来临的黑夜吞噬一般,看起来颇有些阴森。
在我到来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三个人也到达了这里。
他们都是我工厂的工友,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一个男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另一个肌肉发达,应该是厂子里负责大机械装卸的工人。女生则是长的婀娜可人,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我。
“都到了,赶紧进去吧。”肌肉男环顾着我们三个说道。
“等一等。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告诉我吗?”女孩捂着指尖滴答出来的鲜血,怯懦的问道。
“进了废厂房,你就什么都清楚了。”眼镜男有些不耐烦了。
“抓紧吧!我的手指已经流血不止了!”肌肉男着急的半吼道。
我别无选择,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废弃工厂门口,我们三个径直走了进去,指尖流出的鲜血竟然戛然而止,那股钻心的疼痛也随之消失,只是那个女孩还在犹豫的看着我们:“我可以不进去吗?”
“谁想进来啊!就算你不想进来,你的指尖流血会越来越多,五指连心,到最后不说你就算你忍受的住那股钻心的疼痛,你也会失血过多而死的!”肌肉男说道。
女孩这才怯怯的走进废弃工厂,眼神中满是恐惧。
我没有顾及他们的神情,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开始环顾着四周。
荒废已久的工厂,被尘土深深掩盖的作坊机器,就算现在是白天,这儿仍然深深地散布着恐怖。
当女孩儿最后一个进入到废弃厂房后,那扇带着厚厚尘土的大门就自动关闭了。
“我们需要怎么办才好?”女孩很是迷茫的看向我们三个。
“你必须找地方藏起来,然后不管发生什么,活下去。”肌肉男这句话说罢,转身离开了。
我也急忙冲向二楼,而眼镜男也随即走开。女孩儿有些孤独的站在那儿,她这才意识到了害怕,迅速奔着肌肉男的方向跑了过去。
“滚开。”肌肉男似乎有些烦躁。
“求你了,保护我好吗?”女孩说道。
“跟在我身后,你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它已经快要过来了!”话音方落,满身肌肉的他,眼里竟然流露出从未生出过的恐惧。
我藏在了工厂二楼的储藏室里,轻轻地把门带上,我眼神有些惊恐的望向工厂外的空地。
没多久,我们一行四人全部都隐藏起来了,没有了一点声音,整个荒废的厂房出现一片死寂。突然间,我瞳孔急剧放大,然后匆忙低下头,在废弃工厂门口的空地上,一个让我胆战心惊的影子,缓缓出现
这是一个脑袋与身体呈90度角,走路只用脚尖着地的女人,她穿着雪白的婚纱,脑袋静静的躺在脖子上。在她苍白的手掌中,握着一把阴森冰冷的匕首,夕阳西下,那把匕首上的殷红血迹,看上去更是格外的恐怖。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犹如深渊般的白色瞳孔四下低望着,我咽了口口水,更深的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平息静气,就算是一点点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
尽管身体忍不住的在颤抖,但是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呆呆的站立在储藏室内,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就这样犹如一道影子一样,一闪而过穿进废弃工厂关闭的大门。
很快,那阵让我胆寒惊遽的脚步声传来,她上楼了。
我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喊出声音,即使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双手闷死,脸色涨成一块铁皮,我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让人胆战心惊的脚步声在逐渐的接近,一点一点接近。我蹲在储藏室的地上,全身都盖上了带着厚厚灰尘的陈年旧布。
伴随着脚步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我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无限的恐惧在朝着我弥漫过来。
突然间,门毫无声息的被打开了。
在进入储藏室之后,我没有选择将门反锁,因为我心里明镜一样,以她的力量,什么样的门,都阻挡不了她。
因此我没有关门,这是无谓的,而且还会引起她的怀疑。
我清晰的感触到,脚步声距离我只有咫尺之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我又无能为力,只是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很快,歪着脑袋的白衣女人慢慢走了进来。她手掌紧紧握着匕首,躺在脖子上的脑袋四处张望着,我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眼皮不断抖动着,透过铺满灰尘的布条,我看到了她那张可怖的脸皮。
或许,称不上脸皮。那是一张冰冷至极的脸,眼睛中看不见一丝眼白,只有如漆黑深渊般的瞳孔,好像是两个黑洞。
我屏住呼吸,身体像僵住了一样,不敢动一下,哪怕她距离我似乎只剩下这一层铺满灰尘的旧布。
白衣女人转瞬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她探出苍白冰冷的手指,应该是想要掀开我身上的破布。我似乎就要窒息了,但是我咬着牙,身体仍然僵在一起,不发出一点声音响动。
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但愿她并没有察觉,破布之下有人的存在。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我做什么都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