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您这地儿倒很清净,不错,不错。”
秦白茅喝了一口茶,悠然自得,他和韩老性情相近,颇有感触。
陆九渊背着手,在欣赏一副韩老刚画的白菊图,白文喜就蹲在旁边看菊花,看得出韩老是真正的玩家,光院墙角摆了十几盆白菊,全都是不同品种,有些品种一看就不是本地的,是从外地弄来的。凑够白菊的十几种品种,这除了精力,还要有经济实力,普通人根本不敢想。
“韩老,这些白菊您花了多少时间?”
“呵呵,不长,也就半个月,有两盆是从京城送来的,其他都来自邻省。”
“韩老,您真有雅兴。”
这才是真正的玩家,从京城不远千里运一盆花回来,众人闻听无不赞叹。
韩老的夫人亲自在屋里烹茶,端出来奉茶,丫鬟则在旁帮忙,两位老人年过花甲满头银发,却都精神矍铄,声音苍劲有力。
宁放对白菊没有研究,也说不出那十几种品种的道道,倒是对那幅白菊图产生兴趣凑过去看。
白色宣纸上,寥寥几笔,便描出了一盆白菊,劲骨清雅,风骨铮铮,颇有大家之风。
“韩老,您这幅画妙啊。”
陆九渊可被宁放有雅兴,赞叹道。
“呵呵,方才无聊信步涂鸦,陆公子,喜欢就好。”
韩鄙笑逐颜开,人老了能得到众人认可,自然高兴,吩咐夫人丫鬟去厨房熬羹。
众人赏菊喝茶,过了一会儿,韩夫人端上点心和莲子羹,边吃边谈。
秋高气爽,品着香茶,听着这群人的高雅谈吐,宁放于赏菊不懂,心里却只期盼着接下来的重头戏斗蛐蛐。
今天来的人中,只有秦白茅带了一只蛐蛐,表面上说是逗大家乐子,暗中另有玄机。秦白茅是齐州蛐蛐圈德高望重的圈主,但他终究只是个生意人,翰林院大学士可是官,要入了圈子,以后他秦白茅不得靠边站。
秦白茅自然不甘心,所以带了一只蛐蛐,就是要待会看情况搅局,至少得让韩鄙拿出真东西让大家服。
离立冬只剩几天了,这个时节普通蛐蛐基本上寿命都到头了。此时能拿出来的斗蛐,都是行家高手,懂得冬养蛐蛐。俗话叫冬至打将军,意思就是冬天出的蛐蛐都必定不是凡品。
果然,酒足饭饱,开始进入正题了。
秦白茅故意干咳了两声,说:“诸位,闲着无聊,老朽最近得了一个新玩意,带来给大家瞧瞧,图一乐子。”
说着,秦白茅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瓷罐,他这蛐蛐罐非常精致,乃是官窑所制,纹理隽秀,古色古香一看就是资深玩家必备。看到众人目光全都投在罐子上,秦白茅微微一笑,打开罐子。
罐子里,一只腹薄青头蛐蛐昂起头,示威地挥舞了一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