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珰哐珰”,绿皮火车运行声在姜雪薇耳边响起,她呆呆的看着镜子的自己,略黑的皮肤,两个羊角辫,花衣裳黑裤子,解放鞋,就一个字,土!
她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一个九零年代,百废待兴的年代!
她明明只是睡了一觉!
而这个身体叫姜小丫,今年十七岁,父亲是沪市知青,母亲是当地农民,她刚生下来父亲就抛妻弃女回城,一去不复返,断了音讯。
她跟着母亲生活了十几年,日子过的很艰难,母亲人到中年遇到第二春,继父有孩子容不下她,这不,将她送回沪市生父身边。
她第一次出远门,孤身一人,举目无亲惶惶不安,路上又出了点意外,将自己吓死了,便宜了姜雪薇。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姜雪薇不由自主的哼起这歌,童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曾经有一个很火的剧叫孽债,讲的就是几个孩子从西双版纳到沪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故事。
她已经记不得具体内容,只记得这些孩子很惨,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嗯,她变成了孽债小可怜!
身边的老阿姨面色不豫,“小姑娘,镜子可以还给我了吗?”这都看半天了!土妞!
姜雪薇回过神,赶紧双手将镜子还回去,“谢谢阿姨。”
她的视线飘向嘈杂拥挤的车厢,人生百态迎面扑来,抱着婴儿的妇女,高谈阔论的男人们,疲惫是他们共同的表情。
在一片灰茫茫的倦色中,窗边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二十岁左右的白衣少年,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身板挺直,眉眼俊朗,下午的阳光正好,洒落在他身上,帅气又精神,修长的手指翻着报纸,说不出的隽远优雅。
白衣少年似乎有所觉,微微抬眸,姜雪薇来不及收回视线,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目光在空中交会……
姜雪薇挥了挥小手,甜甜的笑,“小哥哥,把报纸借我看一下,行不?”
白衣少年怔了怔,将报纸递给了她,姜雪薇迅速查看日期,1990年7月5日。
人民日报第一版改革开放架起与各国交流合作的桥梁,我出国留学人员逾九万,33万人已学成归国,政府将继续派出优秀人才
高校招生统考明日开始将招收本专科生六十点八万人。
哎,太神奇了,总算有点置身时代洪流的真实感了。
播音员甜美的声音骤然响起,“各位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到达沪市车站,请在沪市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尖锐的鸣笛声中,一阵兵荒马乱,旅客们提着行李争先恐后涌向门口,姜雪薇提着一个尼龙袋跟过去,尼龙袋里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个陶瓷水杯,一个铁皮饭盒,这就是她所有的家当。
不对,裤子特制内袋装了一笔巨款,五十块钱,这是母亲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她最后的底牌。
人实在太多了,人挨着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姜雪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下火车,随着密集的人流往外走,忽然,她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身影从她身边窜过去。
她一摸内袋,破了个洞,钱没了!
她脸色大变追了上去,“前面穿黄衣服的小偷,给我站住。”
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眼看小偷就要消失在人海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风般冲上前,一脚踢中小偷的膝盖,小偷重重摔了出去。
姜雪薇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对准小偷就是一脚,累死宝宝了!
黄衣服挣扎着爬起来,“我不是小偷,你们认错人了。”
“就是你。”姜雪薇的眼神很好,“不是跑什么?明明是心虚。”
“我是急着回家。”黄衣服一边说,一边将所有的口袋都掏出来,只有几个硬币。
他还主动让人搜身,以证清白,旅客们见状,都以为姜雪薇弄错了。
姜雪薇咬着粉唇,一双眼晴滴溜溜的转,这是团伙作案,钱早就转移了,都是套路。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专业小偷经过特殊训练,食指和中指有茧,还有疤痕。”
白衣少年走了过来,神情淡然从容。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黄衣服的手,黄衣服的脸色发白,一双手下意识的放到身后。“不是我。”
这算是不打自招了,大家纷纷指责,一片乱哄哄声中,夹杂在人群里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蠢蠢欲动。
姜雪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钱可不能丢了!要是以前,她不会多看一眼,但这会儿五十块钱能买很多东西,能做很多事情!
她一时心急,冲上前一把提起小偷,将人在空中抡来抡去,“我数到三,你不把钱交出来,我就把你扔出去,一……”
大家惊见这一幕,纷纷退后几步,空出一块地,愣愣的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大展神威。
好大的气!
白衣少年也傻眼了,震惊莫名,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提着一个大男人晃荡,如提着小鸡般轻松,大力小萝莉,反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