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一座巍峨大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缥缈的云儿才紧紧在它的半山腰打着转儿。周围没有群山环绕,却并不显得突兀。山脚的桃花一片覆着一片,开的好不热闹,好似融入了一片粉红世界。
山脚下的小径上一个身着粉裙的少女鬼鬼祟祟地看着四周,小心翼翼地踱着步伐慢慢地挪下山。
好似确定了并没有什么人跟着自己抑或围在山下,少女直起腰,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山路。
那少女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额间的一抹桃花印越发显得整个人娇俏可爱,琥珀色的眼睛星眼流波,灵动狡黠,左颊的小小梨窝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女子虽面容绝美,但打扮的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头上左右梳了两个包包头,上面分别绑了两块粉纱,又插了几枚金钗,一袭刚过臀部的宽松短裙,裸露出左边整条白皙的胳膊。右手臂的袖子虽然也有,但破破烂烂的依稀能看到里面赛雪的肌肤。裙下用白色布条绑着腿,踩着一个类似于草鞋的鞋子。本应该松松垮垮的裙子却又在腰间随意系了条细绳,垂着一个鹅黄色的荷包。荷包才质上等,是由东海鲛丝制成,上面的绣工精致,仅一只蝴蝶和一朵木槿花却栩栩如生。
女子东瞧瞧西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好似什么都瞧不够一般。
楼上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子,如黑缎般的长发利落的束起,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半边脸,透着冰冷的光泽,如他的眼一般,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性感的薄唇微抿,隐约可看到微微勾起……一缕嘲讽。
冰冷的眼却是一直没有离开楼下的那名女子,冷笑道:“这就是祺容公主?”
一旁黑衣侍卫恭敬地说:“自她离开禹山后,属下就一直派人跟着,她徒步走了两日,一路游山玩水,才来到离禹山最近的这座城市,确实是祺容公主无疑。”男子一向不喜人近身,而且周身透露的低气压亦让侍卫胆寒,所以他只能站在离男子十步开外的地方。
“原来……集央阁四大长老养大的孩子竟然是如此模样,我倒是高估了他们……”男子嘴角的嘲讽渐渐放大,眼中的弑杀一闪而逝。
女子装扮怪异,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虽说声音极小,但是女子一向听力好,自然听到了那些话,心中不满地哼道:“都是什么眼神,我可是流莹阁首席设计师的徒弟,竟敢质疑我的审美眼光,哼哼。”却还是捏了捏荷包,跃进了小镇最豪华的成衣店,反正都是自家开的,促进自家的经济发展也没什么的。
其实也不能怪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神医流沂身侧,那时流风的儿子丢了,妻子怡馨不堪失子之痛,迷了心智,便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认为义女。她乳名安乐,流风本姓姓沈,所以她在外一向被唤为沈安乐。
流沂和怡馨辛辛苦苦养了五年,才把她养成和别的孩子一般,虽说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小了好几岁,但也算是健健康康的。
后来母亲紫云复生之后,折损了她的元气,又是大病一年,之前的记忆大多都记不清了。之后便一直留在紫云身边教养,但是因为身体原因,她一年到头一直住在禹山,很少有出来的机会,直到现在偷偷跑出来,她终于有机会看到父王打下的天下,母皇治理的太平盛世。
从成衣店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对襟骑装,大开大合,长发挽于脑后,嘴角微抿,目若灿星,腰间一把火红色皮鞭,颇为风流。
她刚刚走了几步,就被人不经意地撞了一下,顺走了荷包。
那人正洋洋得意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揪住了衣领,手中的荷包也瞬时不见了。
“偷东西偷到我的头上,你真是胆大。”安乐从后面拍了拍他的头,荷包在自己的手里打转,嘴角的笑意张扬,晶亮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大侠……”那人本想告饶却在看到少女的容貌时顿时来了气势,站直了身体,态度也变得张狂,“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竟敢……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几个银珠打中了几个大穴,疼得直打滚。
安乐却只是颠了颠手里剩余的银珠笑道:“看你那么可怜,赏你几个银珠,够你逍遥一段时间了。”说罢,随手吹了个口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远处跑来,亲昵地拱着安乐的脸。
那匹马通体匀称,健美异常,一看就知道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女子安抚的拍了拍它的脖子,撑手翻坐上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引得一片叫好声。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男子的眼里终于了丝波澜,那是遇到猎物时的兴奋和……残忍。
安乐哼着小曲,一路走走看看,欣赏着沿途的景色,虽也是青山绿水,芳草萋萋,但是却不及禹山景色之一分。
曾经天下九分,十几年前父王统一八国,国号为同。为了适应自己的身体,迁都萨州,改名为齐州。当时天下一统,世上便有了昼夜变化,虽仍没有四时,却是另有一番风景。百姓也很快适应了昼出夜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