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冤枉啊……老十九不是我毒死的……有人陷害我……”
“好漂亮的美人啊,今儿来这里,还带了食盒,想必是想和我共进良宵的是不是?小美人……本王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了,快过来,来啊……别走啊……”
“哈哈哈……狗皇帝,我可是你亲儿子啊!这么冷的天你把我丢在这里,不怕世人说你毒辣吗!”
搀着沈轻别的春生厌恶的看了看四周的王公贵族,更是被刚刚那个言辞孟浪的人一阵恶心,这里到处散发着一股恶臭,牢里面的破碗了还有蟑螂和老鼠,甚至有些犯人已经精神失常,就地出恭……
怎么会有这样污秽不堪的地方?春色厌恶的同时又是一阵同情,这里的人或是被陷害或是失言,便是一辈子都毁了,进了这宗人府,基本上就不会再有出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便瞥了自家小姐一眼,那日小姐在寿宴上说的话她也听见了,此生非四皇子不嫁,若是四皇子终身出不了宗人府,那小姐要一辈子不嫁人吗?
很快她看见神色经常淡漠疏离的小姐突然变得异常明媚,眉眼弯弯似在微笑,狱卒将一间牢房的锁打开,那笑容落在牢中的人身上,只见四皇子缓缓由盘腿坐着而站起来,看见沈轻别后温和一笑:“来看我了吗?”
春生看着牢中俊美的男子,一下子也觉得,小姐会这般倾心与他,不无道理。
四皇子是圣上十四个儿女中,最优秀聪慧的,也是天家人中皮相最好的,只是过于阴柔,会让人觉得雌雄莫辨。
更何况这个男人不吵不闹的在宗人府这个恐怖的地方待了四年,一点都没变,就好像他从未被关住过一样,他的笑容依旧很暖,说话的语气和话题,还是那样轻松诙谐。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是个深不见底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笑容,都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可沈轻别却想不了那般多了,拿着食盒跨进去,眼光瞥到他双手上的手铐,立马皱起了眉,对着外面的狱卒严厉说道:“还不快过来给四皇子把镣铐打开!”
狱卒麻木地道了一声“是”,便进去给靳语尘打开了镣铐,拿着钥匙离开了这个地方,到前厅那里候着,一个时辰后便会回来。
靳语尘的目光一直注视在沈轻别身上,脸上的笑容仍然不变:“轻别何苦这样,反正你走之后这镣铐我还是要戴上的,规矩在这里,你莫要再管了。”
沈轻别放下食盒,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瓶子,走到靳语尘跟前,脸上泛起红晕,细声说道:“你将袖子挽的高些,我给你上药。”
靳语尘乖乖的按她说的来做,沈轻别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子,从小口中倒出一些药液在食指上,轻轻抚上他的红肿之处,神情专注认真,可耳根却红的发烫。靳语尘摸摸她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幽叹道:“以后,莫要再来宗人府了。”
本来因为他这个动作的沈轻别心跳异常快速,听到后者这样说不免一惊,手里的动作骤然停下,满脸的疑惑:“为何?”
“我知你关心担忧我,但宗人府确是个污秽的地方,你又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此常来探望,朝中必定会起非议,败坏你的名声,相爷一定经常发难与你,我不想每次看见你都比上一次要消瘦、憔悴。”
“无事,你莫要担心。”沈轻别收起药瓶,走到食盒边将盒子打开,“快过来用膳吧。”
唯独这一点沈轻别很固执,她不会停止去探望靳语尘,正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如此恶劣,她才要常来探望。
靳语尘看了看高墙上的一方小小的窗口,外面飘进一丝丝细雪,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内心感叹着春寒的汹涌,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又是一年立春,他也该出来了,一切的棋局已经摆好,他这个下棋的人,也该出去好好对弈了。
走到沈轻别跟前,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碗筷,安静的跪坐在地上用膳。
虽然两人都很少说话,但画面却异常的美好,看得牢外的春生既是忧愁,又是悲悯,日后这两人,当要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