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出,天色蒙蒙仍泛着朦胧薄雾,街道两旁堆积着未融化的冰雪,他自雾气中缓缓走来。
一身墨蓝色装束,双手随意插在军裤口袋中,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硬朗容颜在雾气中逐渐清晰,神采英拔。
他步伐缓慢又悠然,似是清晨出来散步的。
他总是这样,做事皆不紧不慢的,周身围绕着运筹帷幄般的从容。
姜棠不咸不淡地瞥了他眼,双手撤离了小腹,故作出不痛不痒的模样,面无表情扶着车架下车。
忽然脚下一软。
姜棠心头一颤,以为免不了要被摔时,腰间忽然传来熟悉的触感。
那掌心传来的感觉,和每晚托着她腰办事儿的触感一模一样,原是那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心下别扭。
一大清早连着被两个大男人摸腰,还有个是她顶讨厌的,就是窑子楼里的姐儿都得不愿意了。
他倒是不在意,随手递给拉车师傅一张纸票,“给,不用找了。”
拉车师傅瞬间双眼发亮,连忙鞠躬道谢:“谢谢军爷,祝军爷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棠瞥了他眼,内心腹诽:百年好合个鬼,早生贵子个屁!
“就喜欢嘴甜的。”旁边的男人却是蹦出这么一道声。
姜棠顿觉无言以对。
那人唇边的似笑非笑已转为笑,似是故意气她般,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把,“乖,咱们就得早生贵子。”
她磨牙,克制咬人的冲动。
拉车师傅哐啷啷地拉着车走了,姜棠落地后便推开了他,习惯性伸手拂了下被他碰过的后腰。
这动作落在他眼中,自然而然就多了抹嫌弃意味。
他面色微沉,冷冷地嗤了声,“倔得像驴不说,还笨得像猪,你以为我愿意扶你?”
姜棠拂衣裳的动作刹那顿住。
抬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她被气笑了,“我让你扶了?”
他脸色逐渐更黑了一层。
幽幽眯起双眼,他一动不动地凝着姜棠,静默几秒后点起了头。
行,她还学会顶嘴了。
姜棠看他那黑黝黝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不会怕了他,当然也不会理他,正眼都没再给他一个,转身朝大门而去。
忽然,路被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