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三月,自古文人皆惊叹。
偌大的临安城,繁华热闹,往来商贾摊贩络绎不绝,这边的货刚装上船,那边西域的商队,已经骑着双峰骆驼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城门。
临安靠海,东接大洋,大徐对于海商并不严禁,反而借此与海外各国建立联系,互相示好,开港通商。临安借着东洋港,短短几十年便成了大徐境内数一数二的繁华地带,再加上自古就开辟的丝绸之路,临安城内,就连三岁小儿都会经商谈价。
陆逍骑一匹瘦马走至城门,下山前,他换了一身朴素的灰衣,毕竟这几年白衣已经成了涂山代名词,仿佛他俩就是一体的。
对于临安城,陆逍并不陌生,涂山爱喝酒,每过三日,就会令他下山到这临安城来买酒,几百趟下来,倒和城中卖酒的老伯混了个忘年交。
下马步入城中,守城小卒认出了他,挥手笑道:“又来买酒?”
陆逍笑道:“这次不是,我要去京都。”
“京都?怎么,是考上举人,要去京都参加朝试了?”
“说笑了,我哪考得上举人,只是家中长辈委托我去京都办事而已。”
谈笑几句,陆逍便继续牵马王城内走,绕过三条大街,四个坊间,远远地看到街角挂着一个酒字招牌,那便是他每次来买酒的地方。
不过今日那老头不再,店铺大门紧闭,陆逍在门外叫了几句,也没得到回应,打算离去。
忽然一街坊邻居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见是陆逍,胆大了不少,朝他招招手,轻声说道:“你又来买酒?那老伯昨日被人给打了,这几天都不会开门了。”
陆逍问道:“陈老伯为人淳朴善良,谁会打他?”
那人看了看四周,说道:“你有所不知,陈老头有一孙女,年方二八,出落得水灵灵的,咱们城中福满楼酒家孙老板看上了,就要娶陈老伯的孙女做小妾,陈老伯不同意,第二天就被打了,虽然那伙人都蒙着面,但我看的清清楚楚,带头的就是福满楼的小二,他的额头上有一颗痣,我绝对不会看错。”
“酒楼的?又是酒楼的?”
陆逍没来由地想起了李家那个胖子,突然就起了一肚子火,翻身上马,朝着城中奔去。
远远看到福满楼的招牌,陆逍轻夹马腹,加速前进。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穿灰白衣服的女子,张开双手拦在了马前。
陆逍大惊,急忙勒马,险些摔倒在地上,安抚完受惊的瘦马后,他探头一看,对上一双淡红的眸子,顿时面如死灰。
“茶茶?你怎么来了?!”
名叫茶茶的少女得意地翘起头,说道:“哼,当然是你师傅让我来的,他说你脑子不好使,容易冲动,特地让我下山陪你一起去京都,好看着你。”
陆逍按着额头,摇头道:“师傅啊师傅,你这是送了个灾星来啊。”
“你说谁灾星?!下来!单挑!”
“不不不不不!您是大小姐,小人口无遮拦,给您赔不是了,您能不能先让开?”
少女摇头,“我知道你要去干嘛,不准你去。”
陆逍啧了一声,“我必须要给陈老伯讨回个公道,让开!”
“我不让,反正你没木剑,打不过我,我就是不让,谁不知道你的脾气啊,我要是让你过去,这家酒楼都能让你拆了。”
“拆了就拆了,那种人渣开的酒楼,拆多少个都无所谓。”
“啧啧啧,你们人呐,就是戾气太重,这样吧,我帮你去整一整那孙老板,让他以后不敢再打陈老伯孙女的主意,并且乖乖拿出一百两银子来赔偿陈老伯,怎么样?”
陆逍一听,跳下马来,嘿嘿笑道:“当真?”
少女高傲地哼了声,“本小姐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