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与雪人异族的边境,有一座小城唤作天山。
天山高耸入云,常年积雪,山顶寒风刺骨,哪怕是一名修士,没有独特的法门要翻越过这座山也是极为困难的。这座山峰成梯形,面对冰雪异人地那一头是悬崖硝壁,难以攀登,这种山貌也成为了一道拦截冰雪异人入侵人族领域地天然屏障。
冰雪异人常年生活在冰川寒苦之地,耐寒地他们也依然无法穿越这座天山。
山脚的一条河边,停着一辆黑色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两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位绿衣裙佩剑地侍女在远处一颗大树下,正将长长地毛毯铺开。河边有两个汉子,忙着生火造饭。
一位灰白普通长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河边,捋须望着座奇峰啧啧称赞,对着身旁地一位身材高挑地白色狐裘披肩地女子缓缓地道:“天山也称奇峰,据说本来它是一座圆锥形状地高山,是当初的圣人为了保护人族将其一刀两断,把劈开的另一端移位至北边去了,然后这条边境就宛如一道敞开地门,中间留出了一片大的空地,圣人又命十三小圣刑徒在这门户上建立起一座城池,重兵把守。据说这片区域里有小圣人刑徒地传承,只是千百年来无人找到过。山有灵兽寄居,仙草灵药也是不少,千百年来不少人攀登而上。”
白狐裘披肩女子五官精致,樱桃红唇,云髻峨峨,仙眉亮眼,仪静体闲,眼色却颇为清冷,神情淡漠。看着却是一个清冷性子的女子,女子闻言却毫不为动,眉头微蹙心有不安道:“师父,来这边也有个二十来天,可为何一直逗留?感觉好似游山玩水多了些?师傅不是算出最近会有大事发生嘛?结界也出现了不稳……”
老者回转身子,目视女子,微一叹息道:“白素啊,在燕州就知你性子清冷,可都已经道这冰天雪地了你怎么更是清冷了些呢?要知道,为师这十二弟子中,女子容貌属你最为出众,天赋也是最高,这国师之位该是由你接任的。只是,你常年在宫中修行,虽说修为也已经追上你大师兄了,可你就是太冷了些,带你出来一来是不忍你在宫中太久,修炼上已经道了瓶颈,出来找个机缘。二来是,你该出来体会些民间疾苦,对百姓苍生该有怜悯之情。”
被成为白素地女子,赫然是有“白衣天仙”之称的白素,老者便是那国师陈清风。
白素闻言神情平静地道:“师傅,您可别把那么大的担子架到我身上,我不过是一女子,可承担不起国师一职位,大师兄为人稳重,处事也是公正的,这位置以后他来坐再好不过了,更何况您可还在,不要老想着偷懒把担子歇下,你要是敢随意的就把这国师之位给让人了,我就跟我父皇告状就是因为你性子疲怠想偷懒了。”
“咦!你你你……!”陈清风闻言不禁气闷,手指哆嗦着指着白素,剩下的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白素可不搭理他,依旧自顾地道:“宫中的争斗不就是人世间一个缩影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之事,从小就已经耳濡目染了。所谓民间疾苦,我也不是那么不懂吧还有明州的结界还没完全弄好吧,您这么快就出来撒手不管了?五师兄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可是愁眉苦脸地,
却又不敢对于你这种行径提出不满。”
老者闻言,圆目瞪了女子一眼,怒火万丈,骂骂咧咧地道:“什么叫老夫偷懒你那五师兄笨头笨脑地,不过是几个归云期地老妖怪,别人一击他他便没头没脑地出去与人厮杀!结果败下阵来了,还要老夫为他擦屁股!也不知羞耻!”
白素清冷的面上这回终于多了一个表情,就是翻了翻白眼,道:“这能全怪五师兄嘛?那你来了怎么也不给他多些技艺傍身?”
“狗屁!什么技艺,给他的还少嘛?一直叮嘱他不可逾越那道门槛,只要不过那道门槛,那些就算是归云巅峰修为又能耐他如何?还是不因为自己愚蠢,又听不进别人规劝!还好没酿成大错,不然老夫就把他丢回观星楼地底陪那老怪物唠嗑去!不是没在老夫这学到本事嘛?那就让老怪物天天把他揍得半死不活,以后长本事了就不用怕被欺负了!”陈清风又是跺脚又是挥舞拳头的骂道。
白素闻言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就连坚忍第一的大师兄在那待了半个月后就已经受不了退出来了,你要是再让其他师兄弟进去,不出半天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陈清风至上而下瞄着自己的这位最小弟子,伸出手指,又哆嗦地指着她气道:“你现在可是翅膀硬了,居然连师傅都威胁起来了?老夫带你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白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也不搭话,径直走向了毛毯。
陈清风气得鼓起了胡子,双手叉腰,又说不出指责地话来,活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委屈小孩。
白素身边的两个侍女看见了这国师气急败坏地情景强忍着笑,心道:这国师可真是,论能力本事吧,也能通天,一副得道高人,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样子。外人面前谁人不敬他八分的,唯独自家这公主,丝毫不卖点面子给他。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两个侍女倒似乎也习惯了,一为眉心长着一颗痣看着年长些地轻轻向另一个年纪小的使了使眼色,小侍女偷偷瞥了瞥白素,白素视如无睹,看着桌上餐具无话,小侍女见状半天也不敢动。
又过了好一会,白素没好气地瞪了小侍女一眼,小侍女低下了头,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
白素站了起来,喊道:“师傅,五师兄有拿来两瓶子上品地青竹叶,是用来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