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其他人知道灵剑宗宗主询问一个十二岁小孩儿的故事,绝对会被当做闲扯。
当下,苏无厚不紧不慢地,像叙述自己的向往一样地将自己一路的经历讲了出来。
林无壑耐心地听着,二人就像闲暇唠嗑的爷孙一般的融情恰意。
听完苏无厚的讲述,林无壑点了点头道:“所以你打算三年后去寻你姐姐和蓝灵宝石?”
苏无厚热诚地盯着林无壑,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林无壑略作额首沉思后道:“我没有理由阻止你,但如今大陆局势动荡不安,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出去送死,这样吧,两年半后刚好是东方五年一届的仙阁会,你若是能在少年组夺魁,我就允准你出山。”
苏无厚喜道:“多谢师傅成全!”
林无壑起身道:“这是你自己的担当,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标准罢了,跟我来吧,功法的事儿,柚儿都跟我说了。”
林无壑并未于空行剑或是疾步而走,相反,他就像一个漫步在自家后花园的老者一般,悠然闲静,步步踏实。
在苏无厚的心目中,自己这位师傅一直都是有时和蔼有时古怪的,是一位又神秘又强大的老宗师。
二人彼此无言地,晃悠了近一个多时辰,来到了苏无厚初到灵剑宗时滚落的那道碎石银坡处。
林无壑道:“放出你的地脉泉灵。”
摊开手,苏无厚的掌心之间,一股牛奶般温润的似气非液的东西溢了出来。
林无壑右手食指前伸,指尖射出一道金光,金光绕向地脉泉灵,一圈圈一圈圈地将其搅动着拉出了苏无厚体内,好像永不休止一般,越拉越多,越拉越长······
终于,随着最后一丝地脉泉灵抽离体内,苏无厚无力地摊坐到了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上冒着冷汗,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般,沉重又笨拙。
绕动着指尖那已被压缩至灰白之色的地脉泉灵,林无壑严肃道:“看好了!”
只见林无壑神色凝重地注释着右手指尖的地脉泉灵,左手虚引,一股若隐若现的白雾由银坡之上被引出,汇于林无壑左手掌心。
“稳固心神,无论是多大的痛苦都要守住灵台,切不可昏迷过去。”
苏无厚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即盘腿禅坐,静心除念。
下一秒,宛如火焰与毒药的混合体一般的撕裂爆炸般的蚀骨之痛,直灌于顶。
呲······两股腥热的鲜红,从苏无厚的鼻尖箭射而出,他的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挤成了一团,他的全身的皮下血管都胀大到了小指般粗细,他的身体因巨大的压力整个都胖了一圈儿,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荒野猛兽一般的疼痛撕裂成千万块儿碎肉。
只有林无壑和书上的鸟儿看得到,那团灰白之色的地脉泉灵,正被慢慢地引导向白色雾气,然后变成一道五色彩虹,彼此纠缠旋转着汇进苏无厚的天灵之处。
林无壑的精力无比集中,他知道,哪怕有一丝的神分,苏无厚就会原地爆炸开来。
他的双手都在以极高且稳定的速度绕动着,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手连着手的感觉。
既要保证五色彩虹不爆裂开来,有要度量着五色彩虹不会再次融汇成地脉泉灵,能拥有这样强大的控制能力的人,整个四极大陆怕是也不过一个手的数儿。
他能坚持,并不意味着苏无厚能坚持,险之又险地挺过第一波痛苦后,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是迅速衰减到了极限,他的身体已经隐隐地快要不受他的控制了。
咔嚓······苏无厚感觉到了,自己的肋骨开始一根根地被涨断,狂暴无比的能量正在自己的体内翻天覆地地搅动着。
最要命的是,那股能量钻进了苏无厚破碎的肋骨中,一阵仿佛万蚁啃噬的刺痛酥养之感传来,苏无厚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抖,眼看就要心崩神溃。
“坚持住小子,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姐姐的话!”
林无壑的话一字一字地重重地砸在苏无厚的心头,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苏无厚仿佛是鼓起了后半生所有的雄心壮志,以凶狠得有些疯癫的意志狠狠地压了体内的狂暴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