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子女却无一缺席，即使是正五品的庶子庶女，却也能是官场之道中步步高升的缔结者。

待午膳摆上，起身行至桌前，看着在一旁布菜的孙嬷嬷，凝染眼神动了动。

孙嬷嬷及卉不久父母便已故去，哥哥嫂子也是个混不吝的，本该守孝三年，却为了二十两银子，将她草草卖给有钱人家做了妾侍。

孙嬷嬷也是硬性，因着守孝期不肯房事，更甚在枕下藏了剪子。

府中主母却是个善妒的，加之夫家耐心渐失，不久便被主母寻了由头赶了出府。

身上值钱的物件让主母给收了，不曾想，哥哥嫂嫂赌钱输了银子，听闻她已是自由之身，索性便又将她卖给牙婆。

娘亲的娘家是京城的商户，恰逢府中缺人，孙嬷嬷这才被买进府伺候娘亲，与她哥哥嫂子断了关系。

直到随娘亲一同进苏府，念在孙嬷嬷忠心，这才给了凝染，在她这梦笙阁当个主事嬷嬷。

前世娘亲离世之后，自己被送到山上养病，孙嬷嬷却是不离不弃，依然跟随照顾她，直至她凄苦离世……

用过晚膳，凝染留下竹语收拾屋子，捧着手炉，带上孙嬷嬷和竹香二人去到娘亲的箐音居。

将将行至院前，院中的汀兰倒也眼尖，入内禀报后，凝染才在门前站定，夏氏就迎了出来。

“染儿，快些进来，你若要来我这，为何不着人提前带个信儿？这病也才好了大半……”

再次看见娘亲，凝染忍着眼中泪意，嘟了嘟嘴故作娇俏道：“姨娘，染儿瞧着雪已停，就迫不及待来这讨些茶水吃，不成想，姨娘这是嫌弃染儿了？”

尽管是亲娘，可在这府中唯有主母才能称娘，妾室却只能叫姨娘。

夏氏被凝染堵得无话可说，嗔了凝染一眼：“油嘴滑舌，听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凝染随着夏氏入了院内，院内的摆设早已在模糊在前世的记忆中，此刻却又清晰起来。

夏氏打发了丫环婆子出去，才道：“听闻府中得了几匹云锦，你可有中意的？”

“晚膳后，本是准备去看看，却不想母亲贴心，差人送了两匹，倒也合意。”

凝染这话不假，大夫人让人送的两匹云锦，素雅淡然，若是穿在身上倒也清丽可人。

孙嬷嬷却是有些嫌弃这素色，祈岁会上，官宦子女共聚一堂，争奇斗艳，想是都要将自己打扮的耳目一新，这两匹却也着实素了些。

“既是得了料子，那你怎地来此？”

凝染握着夏氏有些凉意的手笑了笑：“娘亲放心，按理女儿本是要去碧春园的，怎奈大夫人早便让送云锦的碧蓉再三转达孙嬷嬷，念在女儿大病初愈，让女儿好生休养，至于碧春园便不必多走一趟。”

“云锦是碧蓉送去的？”

看着孙嬷嬷暗中点了点头，夏氏不禁有些皱眉，那碧蓉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一直仗着大夫人的宠爱，在府中颇有横着走的架势，别的庶女都要给她三分脸面，更因着大夫人的纵容，私下也少不得明褒暗贬的，染儿每每都会被气着，却又不敢将她如何。

不知今日碧蓉是否有气着染儿，夏氏不禁暗暗看了凝染一眼，却见凝染不似从前那般面有伤心之态，夏氏顿时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