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真的很难确信一位能够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取得如此地位的将军，竟然会如此的不守信用。”

汤若望摇摇头道。

听到这话，陆渊笑了笑，道：“如果我不想让你走，整个琉球没有一条船敢搭你，哪怕你出再多的钱。”

“可是，我此番北上适应我的一个朋友邀请。”

汤若望有些为难道。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陆渊问道。

“他叫徐光启，现在应该正居住在京师以东的天津。我此行就是要先找到他，然后在进入京城面见皇帝。”

汤若望说道。

陆渊听着这话，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走。”

“为什么？”

汤若望问道。

“我知道你此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皇帝带去西洋的最新科技传播，一个是天主福音。而这里面第一个是你的手段，第二个才是你的最终目的。不过很不幸，自从利玛窦先生去世后发生的南京教案开始，大明对于你们这样的洋和尚已经十分警惕了。他们可不希望所谓无君无父的天主思想在民间传播。毕竟，在大明，孔夫子才是唯一的信仰。”

陆渊坦诚的说道。

听到这话，汤若望脸色微微一变。

“而且，即使是单纯的传播西方科技，你也挽救不了大明日薄西山的困局。因为大明的腐败是在制度上的，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就如同一场蔓延地中海的黑死病一样，成批成批不停的收割着无数百姓的生命。你去帮助这样的一个统治集团，只是在用天使的利剑帮助撒旦斩杀光明。”

陆渊继续说道。

汤若望点点头，轻声道：“对于你所说的东西，我也有所了解。我对于在大明帝国的统治下颠沛流离的人民感到同情，但是现阶段而言，我只有亲自面见大明皇帝才能劝诫他向百姓施舍恩德。”

“你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大明的政治权利并不全部掌握在皇帝手中，然而就是这样的格局下，我们的天子依旧是整日沉浸在雕刻木人这样的手艺中，不理朝政。而真正掌握权利的两个派系，宦官和东林党，则是彻底的站在人民的对面。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贪腐成风，并且借助金钱登上高位。除此之外，剩余的极少数官员就是所谓的清谈之流了，虽然较为清廉，但是同样昏庸，对于政局的影响力就如同蝼蚁至于高楼。你觉得在这些人中，你能说服多少人，感化多少人？”

陆渊结果汤若望的话来，坚定的问道。

汤若望的神色有些失望，道：“是的。也许你对于大明要比了解许多。但是除了继续我的旅途之外，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陆渊听到这里，笑了笑道：“据我所知，当沪尾港的战船救下你的时候，你已经被荷兰人关在战船上整整三天三夜，已经渴的虚脱了。而你现在可以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与我讨论关于选择的事情。那就是说，在实际上，上帝已经帮你选过了。他给了你第二次生命，而你除了感激，也应该从中得到一些真的启示。”

汤若望有些感慨的看着陆渊，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留下来？”

陆渊深深的点点头，道：“没错，汤若望先生，你的旅途已经结束了。此处为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