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香君眉头一挑，连忙跑到镜子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当季新款，舒适帅气。”

“……”林清辞微微一笑，对程香君的自恋保持静默。

程香君这才想起来，对于一个百年前死去的魂来说，她这高腰裤雪纺衫的确实有点前卫。程香君拿着禁步，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这个古色古香的饰品，确实和她这身略显不搭，不过没关系。程香君将禁步在手腕上扰了几圈，绑好。确定它不会掉下来后，才开口说“好了，就这样吧。”

“也……也是一种方法。”

“行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做生意向来信用第一，林先生，走吧！”程香君说着，拿起沙发上又团起来的衣服，离开了事务所。

外面的阳光正好，清晨的鸟儿飞翔在半空中，寻觅着食物的踪迹。刚刚才安静下来的房间里，一个人影出现在沙发旁边，人影看着沙发上开启的红木盒子，略有些苦恼的说“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盒子吗？”

那是一个相当精致的少女，一身黑色蕾丝的复古ia裙装，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展柜里的玩偶一般。阳光下，她的脸青白青白的，笑容也异常的僵硬。她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最后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她唯一带走的，是一张被风弄到地上的名片。

不过这些，程香君暂时是无法知道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她和林清辞来到了玉城，也就是曾经的玉仙镇。

古色古香的小镇除了少许店里悬挂的二维码，摆满货架的膨化零食，和一些收银电脑外，一切都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就连地上略显起伏的青石板，也还在。

林清辞看着眼前的风景，赤红色的双眼中，颜色更亮了。

“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林宅？”程香君完全没注意到林清辞的感怀，直接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林清辞偏过头，小心躲避着程香君的目光，说“这……全由姑娘做主。”

程香君回过头，视野里的路人纷纷避着他走。程香君将耳边的碎发撩起，心想：我倒是对从前的事，有些好奇。不过……

“嗯……”程香君摸了摸耳朵，蓝牙耳机正闪烁着晶亮的蓝光，她说“还真是有些苦恼啊！”

“不知姑娘在苦恼什么？”

“其实，我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么个结果。”程香君青石板组成的街道，淡淡的说“要不找人问问吧！”

林清辞听到程香君的话，脸色微变说“如今已是事过境迁，哪里能找到人询问……”

“小丫头，你想打听什么事？”

程香君的话音刚落，一人一鬼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脊背，面容依旧精神的老者。

程香君被老者吓了一跳，赶忙退了两步。心道：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里站着就能碰到当年的知情者？

“嗯……这位婆婆。这里，是不是曾经有个姓林的人家啊？”

“你说的，是早些年的那个开古董店的林家吧？”老人家眯着眼，皱眉思索了一下。而程香君却在听到古董店时，顿了一下。老人家没想多久，就说“有！有这么一户。小姑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额……我……”程香君笑容略显尴尬，可还好她脑子转的极快，说“我想写本书，就是关于当年林家的……”

程香君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老人家耳边说“灭门案。”

“行吧！你要是帮老婆子我把菜拎回家，我就告诉你！好不好？”老人家眯着眼睛，笑容虽然慈祥和蔼，却也十分狡黠。

林清辞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飞速飘到程香君身边阻拦她，说“姑娘，这，我……她恐怕并不知情，不如我们赶紧前往老宅吧！”

可林清辞忘了，他现在已经身死，这一靠近，一阵凉风，吹得程香君毛骨悚然。她缓了好久，才让自己不要因为这一股冷意，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

“没问题！”

这时的程香君也不管老人家的话是真是假了，她立刻蹦到老人身边，拿起地上的箩筐，说“走吧，婆婆”

“……是在下失礼了。”林清辞看着远去的程香君，尴尬的道了句抱歉。

穿过青石小巷，白墙青瓦外，一个依山而居的小院子就是老人家的居所。一路上，老人家一直背着手，安安静静的向前走着。程香君拎着两筐满满当当的箩筐，不免感叹：这位婆婆真是老当益壮，这东西我拎都觉得重啊！

“诶呀！婆婆！”远处，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一身碎花裙子的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迎了过来。她看见老人身后的程香君，满脸的不好意思，说“姐姐，谢谢你送我婆婆回来。”

“不用谢……”程香君好不容易放下手里的箩筐，正拄着腿喘着粗气，眼瞧着一个小姑娘蹦蹦跶跶的递了个水碗过来，赶紧一饮而尽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年啊，你去歇着吧，婆婆要跟他们说会话。”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年点点头，顺从的进了屋。

老人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杆烟枪，缓缓点燃。她猛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中，程香君听到老人说“我知道你想问的是哪个林家，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请您告诉我吧。”程香君语气诚恳，老人看了看她，清亮的眼睛里透出程香君坚定的目光。老人点点头，说“行吧！”

“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人人都闹着要改革，要剪头发，要学习……我还小，哪里懂这些。”老人的话，伴随着烟草苍白的雾气，似乎让时间倒退回了几十年前的那个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