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最终被程香君带回了事务所。
说到原因,可能连程香君自己也无法解释。她几乎是下意识做了这个举动,就像长久缺失的一块回忆,终于从尘世中翻查出来一样。
她静静的看着手里的盒子。
手机再次响起,却不再是那首劲爆到令人投诉的电音,而是一曲悠扬的钢琴曲。程香君偏头看着手机,凤眼里流露出一丝丝的忧伤。
“别打了……”她喃喃道“别再打了……”
铃声在沉闷的空气中逐渐安宁,程香君就这么躺在沙发上。手里的盒子却莫名的传来一阵令人心安的感觉,她很疑惑,却没有因此而打断自己难得一次的伤春悲秋。
可就在她感伤的时候,盒子接合的缝隙处闪过一道骇人的红光。随后一道细小的梵文浮现在红光处,将盒子的异状死死压住。
时间在感伤中流动,电话却没有再次响起。事务所里依旧冷冷清清,可坐在沙发上的人却一点也不凄惨。她拿着放大镜,小心的审视着盒子上的花纹,黑色的手套让她指尖的动作有些迟缓。
“哇!还是个古董……”
程香君放下镜子,看着红木上的雕花。手指与盒子之间的距离,让木质的触感没有那么明显。想到这里,程香君沉默了。她自嘲的笑着,却也心知无论脑海中的求知欲有多强,她都不敢摘下手套,仔细看看这枚盒子。
“啊……好烦啊!”
抱怨声中,程香君闭上眼,微微鼓起的脸颊像被瞬间戳破的气球一样。她舒展着心里的自责,也抻长了自己的双臂。她侧身倒在沙发里,感受着薄绒带来的触感。屋子里还带着淡淡的热气,阳光也终于在消磨的时间中,进入了最后的历程。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程香君的心头。
不如,打开看看吧!
这一句短促的话,好像突然兴起,又像是早已深埋在心头。她没有多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盒子的边界。
盒子打开了,红绒的内心依旧鲜艳,只是这片鲜艳中躺着一条禁步。
程香君拿起禁步,皱眉打量。
红色的禁步色泽光良,就连冰线上也浮着一点华光。白色的串珠将平安结与坠在地下的骨瓷骰子绑缚在一起,长长的流苏即便团缩在这个小盒子里,也没见到一点杂乱。
“这难道是……挑衅?”
“不会吧!谁挑衅会送色子啊?!”程香君晃晃头,直接将自己这份烂到可以的想法抛到脑后。
可就在她仔细观察禁步的时候,红木盒子上那道浅浅的梵文消失了。盒子上的雕刻鲜明了起来,隐约可以看见,飞落的桃花和一对遥遥相望的男女。
阳光在地平线上彻底消失了,满天星辰隐匿于灰白之中。城市里灯火通明,却隐约可以看见,那四扇玻璃窗里,映出隐隐红光。
“梦乔,又见面了。”
公寓的空气,因为一句空灵的话而出现裂痕。一道身影出现在沙发旁边,他低着头,注视着沙发上沉睡的程香君。半透明的手,轻轻搭在程香君的额头,拂过眉眼。地上突然结满了冰霜,鲜红的冰花吞噬着沙发,迅速朝着程香君奔去。
程香君闭着眼,似乎还沉浸与梦境。她睡得并不安稳,森森冷意困锁着她的身躯,她也没有任何感觉。红霜继续向上,却因为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而消散。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屋子,程香君动了动鼻尖,慢慢翻身将自己蜷成一团。
“呵呵,我既然还会心软……”
“梦乔,程梦乔!”
“血债血偿!”
红影在喃喃自语中,握紧了虚无的手。朱砂一样的光点漂浮在他四周,飞速聚集的冰凌猛地刺向程香君的心脏。
突然一道亮光击碎了所有的冰凌,红影堪堪闪过,看着流星围绕在程香君的四周。
“瓷人?!”
红影没再继续动作,因为一道锁链自墙外向他飞射而来。红影在房间中躲避,最终只能朝着茶几上的禁步闪去。红光消散,房间里只剩下层叠交织的锁链。而这也成为了程香君醒来看到的第一个场景。
她瞪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曾经所有科学为她增加的知识,却完全无法解释面前的一切。悬浮在空气中的锁链骤然落地,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在这种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好奇的孩子,也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刚才的冤魂呢?”
“跑了吧。”
就在程香君闭上双眼的瞬间,一个高瘦高瘦的人穿越窗户进入了这个房间。在他前面还有两个提着灯,身高不足一米的奇异生物。两个胖头胖脑的小人飞速收集着地上的铁链,又粗又短的胳膊抱着铁链跑到那人身后。
“这个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