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急冲冲地从马车里爬出来抓起驾车绳“驾!”就朝着银叶谷飞驰而去。“希望师兄师傅他们能有办法解他这毒。”
驾车到达银叶谷已是晌午了。“吁……。”霜儿跳下马车拍了拍染尘的裙子站在原地,朝早已等候在谷口,迎面走来的师兄叶楚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师兄!准备好了吗?”
“一收到我们家小霜儿发来的信号就命人备上解毒之物了呢,师傅他老人家先让我们来试试,若毒还是无解再去请他。”叶楚宠溺地看着叶霜儿道,斜眼瞟着躺在马车上的人:“呵。“竟不知觉眼中流露出一种期待和兴奋。叶霜儿抽搐了一下嘴角,转身走到马车旁拿可怜的眼神安抚了一下车上的人“没事的,我银叶谷医术了得,应该能治好你的毒,不过没治好也没关系,我师兄定会让你重于泰山为世人造福!”,车上的人喉咙发出深沉的低呜,叶霜儿顿时感到了一阵杀气传来,呵呵抹了一下额头转身看向叶楚,双手插起,背靠车门挑眉笑道:“我看可不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思,倒像是你的意思。“
叶楚并没回答,他低头浅笑右手由上至下抚摸着马车前奔波劳累的马的背,修长的手指划过棕色的鬃毛,骨节分明指若象牙,唇红齿白,一双凤眼秋波无限,再配上这一身绣竹翠绿长袍和腰间的羽扇,任谁也猜不到如此“清雅“之人的爱好却是研究奇毒妙物,甚至经常高价收取无处安葬的尸体来研究病理。叶楚轻轻地拍了拍马背“清风,今天也辛苦你了!”说完朝叶霜儿眨了一下桃花眼,便自个儿拉起霜儿的手就朝谷中走去,也不管霜儿是否愿意。霜儿挣脱不了也就由着他了,只能撅起小嘴儿狠狠瞪着。至于其他人,早已习惯了这个大师兄的行事作风,也就见怪不怪了。
叶楚看着叶霜儿的表情,眼中笑意更甚。轻扇羽扇,默而不语,径伴叶霜儿身前往偏房走去。沿途侧旁都是栽种的各种奇花异草,而此中的兮然花则是艳丽无比,姹紫嫣红、尽态极妍。叶楚走到厅中的一个锦盒前默念咒语,从中拿出了锦盒里三朵已去除花芯的花的其中一朵“看来此番也须动用这压箱底儿的法子了,啧啧,这毒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下之毒也并非一般人能中之毒。”
“何出此言?”叶霜儿不解地问道。在她看来,此人症状也并非多么奇特,怎么就要用到这兮然花了,要说这兮然花实则是剧毒之花,百年只开七朵且中兮然花之毒也必然七日毙命,但若善取巧用,在摘花时只取花瓣避开花心便可是世间罕有的良药,可医百症治奇毒,因兮然花皆是生长于沙漠之舟,难以取种培育,当时为了救大炎朝的天子,夕公主才会请命依照着古书中所载亲自去寻得这兮然花为自己父皇治症,后为防此病患就交付于银叶谷进行培育,别说云城,整个大炎朝也只有夕公主和银叶谷的叶司念能培育此花了,叶司念就是银叶谷的大师兄,叶霜儿的意中人。
叶楚合起羽扇,狠狠敲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疼得霜儿直叫唤“平时让你多读读医书吧,连这兮然之毒都看不出来,兮然之毒当然也得拿兮然花来解啦,这花仅我谷中之人和皇族中人有,我谷众人向来置身于纠纷之外,既然与我谷无关,况且此毒恶毒无比,中毒之人神志清晰但会丧失控制肉身的能力,就是说明明想睁开眼却办不到,明明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要是有关乎大事件的情报也无法透露半分,可谓煎熬中的煎熬,连自行了断都无法做到,最后只能在痛苦中熬过七日慢慢死去。无论是我们还是皇族都严禁擅自使用,可以说若是不仇恨到非要折磨对方的地步必不会用上此毒。当然就是不是一般人所能下之毒,也并非一般人能中之毒了“。
“怎么这么可怜,这些人真坏,怎的就如此折磨人!”叶霜儿抬起头看着叶楚,眼里忽地盛满了雾气,整个人气急得直发抖。叶楚只得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她,“你放心,既然此人已于谷中,我等自当竭尽全力施救,我谷训你可还记得?”霜儿一把抹了泪水,炯炯有神地看向叶楚“当然记得!行医济世,以德待人,不存恶心,善始善终!”“呵,所以啊……你就不必担忧了。”说着还点了点霜儿的小鼻子。
此刻已到亥时,暮府依旧灯火通明,夕公主坐在大堂内焦虑地直直盯着门外,四九则紧锁眉头,大家都是低头不语内心暗暗着急,“报!”一名士兵匆匆跑进大堂“禀告公主,各主子,将军的玉佩找到了,就在杜甫茶社不远的拐角处,附近的商铺不少,有近六家,但我们到时已悉数被灭口。”
“公主!”四九听完向上堂鞠了一躬,“将军武功卓越又略懂医术,如若将军落难必然应是在将军无防备的情况下偷袭的,我们从辰时搜索现在也未发现将军,将军不知是否有性命之忧啊!将军刚回朝便遇险,这定是筹谋已久的奸计”。
“如今我大炎朝虽无边境之扰,百姓安居乐业,可朝堂之上三足鼎立的局势着实让父皇不安,牵一发动全身。而暮将军尚不与任何一派来往,表面是不问世事,也以常年驻守边关为借口躲避,但谁都知道这兵权,才是最重要的筹码。”夕公主转过身走到了四九的面前,眼神凌厉嗜血“且不谈暮将军与各地商贾贸易往来多年家产殷实,单是手握五十万兵权这一点便足以威胁到许多人,我们这样盲目搜寻必然是难有结果的,我相信以暮将军之英武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贼人害死的,现在我们该做的是应该彻底弄清楚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只要能够搞清楚这件事情来龙去脉,自然就能找到将军了。”“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吩咐下去,调动暗影队三成人手追查线索!”四九说完便退了下去,心中暗暗想道:不愧是夕公主……夕公主看着看着窗外的夜晚,此时的夜晚就如同她的眸子一样寂寥,透着一股阴冷,她默默抚着手中的潞,嘴角微微翘起不管是谁,如若伤到暮燃一根汗毛,我夕颜便要他生不如死!
夜还很长,此时的暮燃躺在银叶谷的床上动弹不得,他尝试想运用内力,却发现自己连睁开眼都做不到,暮燃在心中苦笑了一番,“早知道就该听那魏半仙的话了,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魏家是炎朝的权威占卜世家,世人尊称魏家在山顶的府邸为“高阁”,此家中人神秘而低调,没有人知道家主是谁,是男是女,就连觐见当今皇帝也只是让家中三子魏寺蒙面前去。那魏寺就是暮燃口中的魏半仙。暮燃和魏寺是一次偶然结识的,魏寺因付不出酒水钱而被店家轰出了酒肆,恰巧暮燃路过,见魏寺满身是伤而不忍,便为他付清了欠款又请他吃了一餐酒。当暮燃听说魏寺是魏家人的时候暮燃是怎么样都不信的,魏寺不仅总着着那露出半腿的短衫,还嗜酒,魏寺最爱的就是酒,以酒代茶,以酒代汤,以酒……总之,他能够不吃饭不睡觉,能够不近美色不谙世事,就是不能没有美酒在旁,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一个酒鬼的话,除非他因为不信而栽了跟头。现在的暮燃确是信魏寺了,那魏寺说他踏入京城必定有血光之灾,如此已经应验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不安和不甘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他该相信那个小姑娘吗?从听闻来讲,这小姑娘是把他带到了一个医谷之中,但不管怎么说,暮燃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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