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
不够,就再来一杯。
无可奈何狂饮一壶酒,白启可顶不住,一时,脸上有了红润,晕乎乎,看不清天地颜色。
“小娃,再喝!”
白启一步行进,已是踉跄,疯老人仍旧觉得不够,便又再往白启口中灌酒。
酒千杯,白启竟感口中有了滋味。
“小娃,好喝不?”
疯老人立于白启身前,审视良久,见白启似也识得了其中滋味,心满意足的再问道。
“不……好喝。”
“但味道不错!”
酒辣着喉咙,白启依然不好受。
但味蕾中一股甘醇混入,却让他有一丢丢的留恋。
“没前途,几口酒下肚,竟还是品不出酒中滋味?”
见白启似不开窍,疯老人有点不乐意了,语气中带着嫌弃道。
白启晕乎乎的,双眼迷离,并没有听见疯老人的胡言乱语。
向前一步,向后一步,在酒力的作用下,白启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
魁武峰上,白启一时向前,一时向后,一时昂首而立,一时傻愣愣的凝望天空。
忽然,白启抢过疯老人手中的酒壶,再次往口中灌下了满满的一口。
“杀!”
突兀的,一声杀,从白启口中蹦出,直破云霄。
或是因为酒断了肠,这一声杀,白启喊得撕心裂肺。
杀声坠,锵的一声响,白启抽出了负身于背的血杀琉。
剑出,风云激荡。
白启右手划动,杀心如梦,手中剑如雷霆,轰塌了乱石,搅起齑粉一片。
又仿佛是不知疲倦一般,白启的剑,不曾止息的砍在空寂的魁武峰,留下了一道道剑痕。
“人是少年,酒不醉人,人自醉。”疯疯癫癫的疯老人,此时盈盈伫立于山崖之边,苍苍白发飘扬于风中,却已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看着白启,似看着一个走入歧途的少年,孤自喃喃,摇了摇头。
一人饮酒醉,
莫名的虚影遮盖了大日,
白启一人,携着一老旧的酒壶,在肆无忌惮的挥霍着剑。
不知剑落是几时,但酒未尽,剑就不会停下来。
轻风一剑,滚滚红尘来。
魁武峰上,不知在出了多少剑之后,疯老人浑浊的眸光忽的一下变得璀璨如神华般夺目,然后他轻轻一拂手,本还有着一点黯淡之色的大日,彻底消失了,天地一瞬间,化为至暗。
于这至暗中,疯老人眸光中的一缕神华便如日月,似如天地的中心,照耀着一切。而在下一刻,疯老人抬手一指,指向了白启的眉心,于是,他眸光中的神华,便也落在了白启的躯体上。
“序列三千,魂念又何止三千,道魂不灭,吾道不立……”凄静的魁武峰上,疯老人悲叹道,他再拂手,声音一下变得虚无缥缈。而转眼间,人便没了踪迹。
而后,只是刹那,大日再现。
又可见,当白启再往口中倒酒时,手中抓空,那老旧的酒壶,已然无迹。
“轰!”
酒已去,白启却未醒来,而是轰然倒塌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而去。
“不,不要!”
“父亲,爷爷……我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