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已被赵仲远气急败坏打断:“云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怎的,还要和我们见外不成?”马佑今接着赵仲远的话说,语气也是有些急躁:“对啊。我们几个人的命,哪个没有沾着其他人的血?过命的交情,怎么过了十几年就生分成这样了?云大哥你说这话真是寒了兄弟们的心!”周岩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不过神情间已尽显责备之意。
云未叹了口气,深深环视一圈,紧了紧外衣袍子,徐徐说道:“云未是什么样的人,都是自家弟兄,自然之道。为兄并非婆婆妈妈之人,不过兹事体大,京城之中少有人可信,敌人位高权重,手下死士极多,况且又有茅山派等武林大派可供驱遣。若大相公真不能掌控全局,势必还有一番血战。你三人如今尽是和睦、富足,因我之故却要以身犯险,为兄知道你我情同手足,不过心里着实不安。”
说完这一大段话,云未不禁有些气喘,咳了两声,马佑今连忙取了水,递给云未。周岩这次却抢在赵仲远之前说话了:“我等知道云大哥至情至性,不过抱歉的话此后再也休提,没来由坏了兄弟情分。我等肯前来,自然已将万事安排妥当,云大哥不必多加挂念。现在这局势难道比历城我等粮绝被围之时还险恶么?况且,仲远、佑今再加上我,呵呵,世间还真没人敢在我们面前放肆,他茅山派掌门到了也不行!”赵仲远和马佑今在旁附和,赵仲远为了增强效果还差点把剑拔了出来,被周岩瞪了一眼又插了回去。
云未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头一暖,喝了一大口水,笑着说道:“是我行岔了,兄弟们莫怪。”马佑今接过碗去,云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近几日可能还会起些风波,就劳烦兄弟们多费心了。若要人手,自去找梅越,你们见过的。”
赵仲远见解了云未心结,一时畅快,哈哈大笑,说道:“这才是我的云大哥嘛。刚刚说到醉花楼,云大哥你倒是讲完啊,弄得我酒虫在腹中大叫起来,却又不说了。”
众人哈哈大笑,云未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众人互诉衷肠,十年未见依然如每日相见的老友。赵仲远讲自己一开始不会捕鱼,又被路秋月严令不得展现武功,全靠着一身气力瞎折腾,最终反而没不会武功的病痨鬼捕得多,引得众人一阵大笑。而后又说起赵乐山的出生和成长趣事,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并且约好了,等大战归来,便同去看望路秋月和赵乐山。
最终,四个人相谈甚欢之际,董瑜过来将周岩、赵仲远和马佑今赶了出去。崔姑娘跟进来,又默默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周岩向崔姑娘隔空抱了抱拳,就和赵仲远和马佑今出去,挤走了外间的梅越等三个人。梅越看着气定神闲的三个人,不禁目瞪口呆,那精瘦汉子苦笑一声,低声说道:“云大哥结识的朋友,当真是有趣的很……”
马佑今起身笑着给周岩和赵仲远介绍,那络腮胡子是奋威军神威营副指挥郑三江,精瘦汉子是地威营副指挥宁卓。赵仲远哈哈大笑,说道:“云大哥的兄弟,那都是自家兄弟,谢谢让座,赵某铭记于心。”
宁卓暗自嘀咕:“大风口中的那个‘为人谦和爽快、毫无高人风范’的横江飞将,到底去哪里了?这里来的怕不是个假的吧……”
眼看着郑三江脖子一梗就要动手,梅越连忙拉住了,然后苦笑着和宁卓把郑三江拉了出去。郑三江怒声道:“他们抢了我们的位子,怎么不让我打他们一顿消消气?我们有理,云将军也不会怪我们的!”
宁卓哈哈大笑,梅越摇了摇头,说道:“那三个人,随便一个就能打三个你,你还想打他们……”
郑三江怒道:“我不信!”
赵仲远听着门外喧哗,忍俊不禁,对周岩和马佑今说道:“哈哈哈,云大哥的这些指挥们,倒有意思得很。等云大哥好了,定要结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