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远答应着,不过心里还是忐忑。见周岩衣多冠重,知道周岩是从蓟州一路马不停蹄过来的,想起云大哥生死未卜,心下黯然。不过赵仲远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周大哥,你怎的和我一块到了?云大哥通知你应该要多费些事才对。”
周岩说道:“我也正想问,你为何来的如此迟?云大哥的信我是二月初六收到的,虽未明说,不过我觉得事态紧急,便花了一日将素素安排妥当,然后便飞速前来了。”
赵仲远听完心中一震,说道:“我是二月初九收到云大哥书信的,算来二月初八一早就遣使给我送信了。你是初六收到的信,那么送信时间应该在一月份。云大哥为何宁愿去找远在塞北的你也不……”
说到这里,赵仲远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住口不言了。周岩感觉背后的赵仲远开始颤抖,不明所以,说道:“仲远你不要多想。我们知道你和秋月一心隐居,所以才不曾打扰的。云大哥最终不也叫了你了么。”
赵仲远颤抖的更厉害了,然后凄声说道:“周大哥你不知道,云大哥的信是二月初九一大早就送到了我手上,我一日未拆,最后是秋月劝我我才看的。我本来应该提早一日出发的,如果我提早一日到,云大哥说不定就不会……”
周岩打断了赵仲远的话,厉声呵斥:“成什么样子?十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云大哥怎么说的?遇事要冷静,不可轻听轻信,全忘了吗!”
赵仲远低下头去,心潮不能平静,总觉得云大哥的遇刺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自己早该想到的,云大哥可能会去请周大哥,可能会去请孟大哥,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给自己来信求助。如果能早一点想到的话……赵仲远悔恨异常,伏在周岩的背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仿佛睡着了一样。
周岩静静驱马前行,良久,低声说道:“且不说还不知道云大哥有没有事,即便云大哥真的不测,也并非你我之错。悔恨无用,若云大哥真出事了,为云大哥报仇的重担就落在我们身上了。若云大哥未曾出事,那么云大哥剑指之处,也应该是我们冲锋陷阵。这场仗可不好打,敌明我暗,你这样子,怎么让人放心的下?尽人事,听天命吧。”
赵仲远咬了咬牙,感受着周岩来自塞北的寒意,听着周岩虽然强装冷静但是明显紊乱了的气息,在心中对妻子和儿子说了句“抱歉”,下定决心,不管云大哥是生是死,都要为云大哥而战。云大哥生,则护送云大哥驰骋沙场,一如十年前;若云大哥死,则搅动整个京城,让有罪的伏诛,阴谋大白于天下。
横江飞将,携雪玉归,只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