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站起身走了几步,四周黑暗根本无法判断东南西北,他屏住呼吸试图去听一些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自己这是被压在了钟的下面?
钟口这么大,是不是那口井也在自己脚下附近的位置?
建国蹲下身刚要去摸索土地,眼前却出现一丝光亮。
壬子穿着盔甲站在他面前,和身后漆黑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建国站起身,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随即摊了摊受伤的手,“我说呢,除了你也没谁能操纵这么大的东西。”
壬子静静看着建国,“来的路上见到你师父了?”
建国错愕,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说,“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不能?”
壬子问他:“罗弋是你的仇人之子,你竟然和他和平相处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杀了他?”
“一码是一码!”
建国无法容忍面前这个妖怪这种语气,“你还管不了这么宽吧!”
建国话音刚落,面前的壬子突然消失,师父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在了他眼前。
“明空……”
建国一愣,对黑暗的空气大喊:“搞什么鬼!”
师父失去了往日的平和,质问道:“为什么你要和仇人的孩子在一块,为什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为什么如此自私?”
不……
这是假的师父。
建国知道,这是壬子幻化出来用来刺激自己的。
他后退了几步,不去看面前师父的脸和表情。
师父的语气由生气变成了失落,“从小我就教导你,教你各种道理明辨是非,可没想到你会走这么一条路……你居然和妖怪称兄道弟。”
建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理会他。
师父连连叹气,“当初你修炼经书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报仇!可如今呢?你整日无所事事在这世间流浪。”
“壬子,你出来!”建国喊。
然而面前的只有师父,建国情绪已经被打乱,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话。
师父一直站在他面前,“明空,我并不怪你,可平心而论这些年你所做的事情真的是值得的吗?
妖怪还在人间肆意妄为你哪里来的心安理得?为什么不杀了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这句话从四面八方涌入建国耳中。
那截袈裟他记得很清楚,正是师父惨死时自己从石堆挖出来的那块。
师父颤颤巍巍地托着那截袈裟,“明空……你清醒一点吧。”
黑色的血液迸发出来,罗弋从一个怪物身上拔出剑。
这把剑长度已经增长到和普通的剑差不多,健身极度锋利用起来极度顺手。
只是他发觉,自己遇到的几个妖怪是之前明明已经被砍死过的。
莫非,它们都可以无限复生?
罗弋更加觉得救出建国极度迫切,在这个世界杀妖怪,就像永远无法做完的任务。
当他最终来到大钟前,壬子依旧在那。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罗弋身上已经挂了无数伤口,“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救人!”
壬子居高临下看着罗弋,“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走,偏偏一心寻死。”
罗弋握着手中的剑,“有本事把你手上的妖怪全部放出来。”
他已经横了心,这一次拼尽全力。
“哈哈哈”
壬子张狂的笑了几声,他问罗弋:
“你知道什么事最难做?并不是让你来到这儿杀死我手下所有的妖怪,而是让你最熟悉的人对付你……”
罗弋听到这奇怪的话还没完全明白过来。
壬子一勾手,大钟拔地而起。
尘土中,罗弋看到一个人独独的站在那儿。
定睛看居然是建国!
只见建国身上穿着袈裟,木然地站在面前,眼睛已经变成红色。
罗弋呆住了,“建国?”
他瞬间明白壬子的意图,后退一步手中的剑也松了一松。
此时此刻天地变色,风吹起黄沙,二人似乎回到了当初明空师父出事的地点。
刺骨的寒风包围二人,壬子声音响起:“只要一方杀死另外一方,我就让剩下那个人完整的离开山洞。”
罗弋看着建国那无神的眼睛,质问壬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
建国扬起手,四周飞沙走石盘旋不已,他上前一把扼住罗弋的脖子,将他向后推,罗弋整个后背撞上巨大的石头,石头碎裂成好几块。
罗弋看着他红色的双眼,不知道如何令他清醒过来,“建国!……建国!”
可惜,此刻的建国像一个木头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将罗弋整个人抛向空中,用佛珠做成阵法重重打去,罗弋吐出了一口血。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以为这把剑变得越来越厉害,自己就要无往不利,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下一个对手会是建国。
壬子冷眼旁观,“这个时候,以往的情谊都是假的,恐怕只有杀死对方的心才是真的。”
罗弋挡住建国继续攻击的手,拍了几下他的脸和额头,“我是罗弋啊!”
听到这个名字,建国的双眼更红,抓起他的胳膊朝远处丢去,罗弋撞向一棵巨大的树干,树干被劈成两半。
“这才是仇人该有的状态。”壬子淡然。
罗弋掉到地上,知道如今已叫不醒建国心乱如麻,此刻胳膊上和背上全是伤,向外缓缓渗着血液。
壬子站在最高处,“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妖怪?他们每一个都比你强,我有心留你的性命,你却偏偏求死。”
罗弋握紧手中的剑。
方向一转朝着空中的壬子劈过去,建国再次出现在前方,手刺穿了罗弋胸膛。
飓风骤起,建国用极大的法力将他整个人向地面甩去,在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罗弋的骨头几乎全部碎裂,头昏脑胀犹如遭遇了无数雷击,同时劈到身上。
整个地面裂出巨大缝隙,建国一掌打在他的肋骨上,恶狠狠地说:“孽畜,受死。”
一秒记住域名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