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慢慢伸长,像索命的毒蛇向床上的恩洛飘去。
他傻了。
吾桐不明白拾发为何会如此性情大变,在她真的对恩洛起了杀念的瞬间彻底对她失望了,只能用迸发的意志和力量和她对峙,使得整个身体痛苦地在地上挣扎,长发停止了生长,在空气中僵直颤动后缓缓缩回。
一场看不见的战斗,她却在挑起他的怒火之后选择认输,再次敞开胸膛,让他的魔爪穿透自己的身体。
哭了,哭得很大声……
她不想再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待吾桐解除了战斗的状态恢复了平静,他只有在惶惶不安中看着这个不知陪伴自己多久了的灵魂。
“拾……拾发……”吾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拥入自己的怀里抽泣。
“我求求你……”
“我没有时间了,没有爱我已经快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求我什么?”他抱紧她轻轻说到。
“爱我,爱我一个人好吗?”
她疯狂地向他索吻,他则忘情回应……
……
“吾桐?吾桐?”
吾桐坐在恩洛的床前,在呼唤声中从梦中醒来,梦,又是梦啊,幸好是梦。
他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懒腰打着哈欠回头,是同样作为恩洛私人医生的李老在叫他。
“少爷,该给恩洛做诊疗了。”
吾桐起身让开,李老坐下从药箱中拿出各种仪器,专心测量着恩洛的心跳和血压,最后给眼睛对了一下光便收拾起身道:“恩洛血压偏低,看来得继续输液了,明天我会带药来。”
“嗯,好。”
“你小子,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还真是辛苦啊,不考虑找人帮忙照看?”李老关心问到。
吾桐微笑摇头,“姥姥现在身体状况不稳定,还是我亲自照看才放心,况且保姆每天也会过来帮忙,轻松着呢。”
“吾桐啊,吾家的偌大家业只能靠你继承了,凡事都不能单枪匹马地去闯,你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早日上手的话能帮你爷爷减轻点负担,他那身体,一个人怕是也硬撑不了多久了……”
吾桐若有所思地点头,李老这话也让他感觉到压力倍增,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期待了,他只希望恩洛能赶快醒来,能回到以前的时光,不管去哪里,恩洛想去的话,他一定不会再丢下她了。
他回房替恩洛盖好被子,又想起了刚才做的梦,话说拾发好久都没动静了,既不抢夺身体也不占有意识,若不是自己这满头的秀发,他都快要忘记自己的世界里还存在这样一个她。
她……一定很孤独吧。
“拾发?”
吾桐试着喊她的名字,好久了也没答他。
“你不理我我就把你的头发剪咯!”
……
很可笑,莫非她真是在怪自己因为恩洛而忽略她了?
“我真的要把你的头发剪咯……”
吾桐试探着,拿起桌上的简剪刀做出要剪的样子,若是换作以前,拾发早就让他尝到苦头了,可是……
他居然有些不安,真的当即就剪下一拽头发……吾桐坐下,手里盘着它,目不转睛地盯着切口,期待以头发的生长复原来捕捉拾发的存在。
好久好久,以至于眼睛都疲倦不已,头发被剪的地方却完全没有生长的迹象,没有了生命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吾桐紧紧撰着它,不免感觉到失落和惆怅。
“我没有时间了,没有爱我已经快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吾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拾发在梦境里对他说的话,难道她真的把自己忘了?
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