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怎可叫韦妃……废妻韦氏?这多难听!”李嫣闻言,泪水跟着跌落,叫空青从旁见了,不忍出声,“公主息怒,儿这就带县主下去歇息,她尚有身孕,不宜过劳。”
“劳烦娘子好生照顾。”零叶同李嫣交换眼神罢,即见二人离开,此际转过首来,见东光公主正盯着他瞧。
“朱青娘子,同我家嫣儿姊妹情深,不知将军……可有意纳她为妾?”东光话落,零叶便答,“子婿未曾想过。”
“我当年虽为正室,在郡王眼中,却不如侧室,他喜欢那辛氏,我管不着,更无权过问,可惜那辛氏命薄,被她堂姊所害,身怀六甲殒命,当真令人唏嘘。”东光接着回首往事,动容零叶又答,“公主尽可放心,子婿对嫣儿实乃真心爱护,对其他女子,并无他想。”
“嫣儿尚且年轻,你可这般说,可若将来,她色衰……你总归还会有别人,我不奢求你为她一人而终,但求将来,我故去之后,你能看在她给你生养了一儿半女,赏她口饭吃若能留下两个婢女供她差使,照顾她颐养天年,那自是更好了。”
“公主言重了……”零叶听她道完,还未继续往下说,便再度被东光打断,听道,“我这病好不了了,这番便是临终托付,李将军莫要见笑,我故去之后,固安公主必来堂前祭拜,届时,还望将军……莫要听她谗言,也莫要让嫣儿听她胡言乱语,她身怀六甲,您就当……那是心疼您那未出世的孩子。”
“公主……”零叶还想说些什么,且见东光虚抬手,眼泪竟擒在眶中,屏退零叶。
天宝五年之秋,当真多事之秋,东光一语成谶,仲秋过去不久,公主重病难治,果真就撒手人寰。
零叶不得不告假归家,陪着李嫣,一步也不敢离开。
零叶试想,熬过小殓,爱妻总归会看开。
接着固安公主登门,得亏李嫣内室入睡,并未见到来人。
于情于理,零叶在外,接待固安。
却不想,见着故人。
“李将军就不想知道,是何报应?”固安再度失仪,但见零叶笑容挂上脸,杀气无声而发,吓退固安握住旁侧之人的手,难免畏惧。
“我倒是谁人来访,原来是姨娘来了。”零叶越过固安,眼神寻向她身侧女子,那女子容颜绝美,虽已满头银丝,却并无衰老之态。
那是曲池。
零叶胸中尤有怒火,对固安携着曲池来访,还出言不逊,难免有所怨怼,一句姨娘叫的曲池笑出声,且听答,“李将军息怒,公主来了,就好生去拜祭一番吧,多余之词,莫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