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叶不好推诿,哪怕今番所求,乃卢臻、杨慎矜二人有约在先,只待他东风来助零叶也得碍于尊卑礼数,不便回绝于是稽首,大度应下了。
零叶半夜入定,天明之时,卢臻就在客房外等着,杨慎矜面上憔悴,许是未曾合眼。
三人无话而行,于门前待得片刻,花玉颜即至。
“娘子来去匆匆,昨夜对吟三两诗词,已令足下心醉神迷,不知可否赏脸,小谈片刻。”杨慎矜率先开口一礼,即被花玉颜侍从制止,听道,“请恕属下失礼,杨御史贤身贵体,何必为难我等,我等奉命送娘子归去,晚了时辰,实在不好交代,杨御史若有意相邀娘子,不如到教坊司指名,定能得偿所愿!”
“杨御史也不过小谈片刻,何须如此麻烦,各位身处教坊司,想必都是通时达变之人!”卢臻接话,面上笑意浅浅,目光却为他人所畏一时间相持不下,三侍从亦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杨慎矜见无人阻拦,这就上前请手,欲邀花玉颜相谈,却为一侍从上前挡身,又却步原地。
零叶见卢臻目光扫向他,遂出手,不过眨眼间,已将花玉颜拽离原地。
也就是零叶这一出手,局势骤变,三侍从不得以拔刀相向,只怕花玉颜有损,回去恐难复命。
此际,卢臻阔步向前,人就立地其中,将花玉颜、杨慎矜及零叶三人挡在了身后,三侍从唯恐失手伤了他,皆不敢雷池半步,束手无策了。
“杨御史何等身份,不想也会为了攀交权贵,为难我等贱民,真是为难御史了!若御史定要浮萍前去侍奉太常卿张清,我等贱民又岂敢不从,但请御史前往教坊司指名,也好过劳烦卢公子这等尊贵之身,屈就当下,试想,我等贱民,那是真真担待不起的!”花玉颜见罢,将浅露卸下,匍匐跪地不起,零叶一旁所观,是个端庄娘子,容貌不算出挑,却极有书香气。
“娘子无需惶恐,足下虽不知娘子言中何故,却并非想要为难娘子,还请娘子借一步说话!”杨慎矜俯身开口,虚抬手,引花玉颜起身,诚意所示,方得花玉颜首肯,回避旁侧细语。
零叶转身,避嫌屏蔽五官,但见卢臻此番正盯着他笑,面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难以捉摸。
“若不是卢前辈贵为前辈,足下真想打烂前辈的脸!”零叶难得显露性情,为卢臻听罢,先有一惊,接着大笑出声,回话道,“苏子乃是隐忍之人,此乃可贵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