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皇甫山庄,距离灵台县城至少还有小半日脚程,空青答应池月,一旦西凤转醒,必助她解开蛊毒。
“只要离开这片林子,我们就能出去了!”池月低声走在一旁,将西凤抗在肩头,同空青左右并行。
“你怎么遇上半夏的?”空青随口一问,有些好奇。
“我小时候家在江南,家里是开镖局的,习武只是为了强健身体,嫁到灵台后不久,先夫却突发恶疾去世,我一个妇道人家,想回家乡回不去,想要改嫁又没有门路,一来二去,也只能做点偷鸡摸狗的营生,但夜路走的多了,难免闯到鬼!”池月话落,听闻空青叹气,续道,“这地方已安全,接下来,咋们去城里吗?”
“这个时辰,山路难行,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安顿,待明日再走不迟!”空青话落,见池月稍有思量道,“我倒是知道个农家别院,就在附近,可去借宿一宿!”
空青闻言颔首,二人走得片刻,林中小院即幕入眼帘。
池月上前叩门,许久无人应答,自袖中拔刀,拨门闩而入,动作一气呵成,空青想她果真是常年偷盗之人。房门大开,空青窥看一眼,里头干净整洁,空无一人,想是主人离家便见池月转过身来,从她肩上将西凤拉走。
她于是上前,引燃火折子,空青前脚才将踏入屋内,便一个踉跄,耳边风声乱撞,接着脑中一声闷响,疼痛传遍全身,人就已跌落暗道。
她心中暗道不好,如今周遭刺鼻的桐油味儿,身下滑腻难立的感官,都在提醒她,她被人算计了。
空青还有些头疼,该是跌落暗道之时,前脑挨上石壁所致,但即便如此,池月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此一夜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一一掠过。
终了,当池月拔刀挑门的动作,从她脑中闪电一般停驻,她才清醒过来。是啊,她怎么那么傻,主人离家远行,又何须从屋内插上房门呢?只有她们这些个江湖草寇,为了掩人耳目,才会在屋内插上房门,自窗牖溜走……她实在是太傻了。
空青爬起身,她摸索黑暗里的一切,她知道,若没有人来救,她是跑不了了,池月恐是早便阴谋测算,才会在此处设计陷阱,甚至不惜为四壁浇灌桐油,如今所见,就算是轻功再好之人,没了可供借力之地,也在劫难逃。
她该喊吗?她喊了又能如何呢?能将西凤唤醒吗?这一切还有得转圜吗?空青心中一阵慌乱,接着便闻头顶尖叫传来,是池月!是池月的声音,那么,是半夏追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