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几十里路,又打开了,找去理论不现实,好在颜色也黑味也不错,算了。
但这么大瓶藏哪里呢?竹林经常有小孩进来玩,指定不行,放家里万一爸妈看见,肯定以为偷钱买的。
回家转了半天,我看到门边几瓶没用过的黑色农药有了主意。
我拿了三瓶出去,走到野外拨开了塑料瓶塞,咚咚咚把药倒掉,不知道那是什么高科技药,居然也没什么气味。
瓶子我洗了又洗,舔舔确定干净了,就把那瓶可曰可乐倒进了三个瓶子里,盖上皮塞,完全一模一样。
前两天没事,我都趁大人不在让弟弟喝点,自己端一杯去学校,告诫弟弟别偷喝,因为有几瓶是真农药,事实上那皮塞扣的紧,弟弟小,根本拔不出来,但告诫还是必要的。
问题出在第四天,晚饭时老爸说:真是奇怪,我喷了两天农药了,棉花虫没少还多了起来。
老妈说:莫不是买了假药吧?,,老爸摇头:和去年一样,晃晃会起沬子呀,不行,明天我去找他,是假的饶不了他,六亩地棉花喷累死我了!
我一听知道不好,顿时就慌了,夜里装起夜,打着手电一看,果然做了记号的两瓶满的空了,半瓶的被放到一边,大概是拿漏了。
这下麻烦了,如果我爸知道他用药桶子对着棉花喷了两天可乐,肯定得打死我,吓得把那半瓶藏进了厨房草堆里去了。
一早老爸就拎着一瓶药出了门,那天是星期天,我呆在家里傻了一样,想象着老爸回来,肯定是一场死打,惶恐中走了神,灶台上一盆要倒往猪圈的猪食,迷糊中倒进老妈刚洗好米的锅里去了。
老妈眼睛都圆了,骂着劈头给了我几巴掌,我转身坐到灶膛口,没哭,这几下相比即将到来的,简直不值一提。
又想起那半瓶可乐,就想把它喝了,到时死不承认,估计也能躲过去,,偷偷从草堆里扒出来,开盖就是一阵猛喝。
老妈在灶台好像听见了,伸头一看,惊叫:你喝啥?我赶紧往后藏:没啥。
她抢上来拽过瓶子,当场吓哭:额的个儿啊,你咋这狠呀,打你几下就喝药呀!,,接着往外跑:快来人啦!俺儿喝药了!俺儿喝棉花药了!……
邻居都跑来了,拽手抬脚把我掂了出来,李奶奶已经把洗胃用的一盆白呼呼洗衣粉水端来了。
我扭头乱叫:没喝药,是可乐!
二叔用胳膊夹住我的头在哭:侄啊,有话好说,有啥可乐的呀!
说着掰嘴就灌,我咕嘟咕嘟的边吐边吞,死命挣扎,两个抱腿的堂嫂都被踢倒了几次,还是死死的抱住。
一大脸盆洗衣粉水在我涕泪滂沱中,成功的灌了大半,一伙人把我抬到刚开来的拖拉机上,一边按我的孕妇肚我一边鲸鱼一般的喷水,有人在喊:娃眼睛翻白了,先去乡医院!县里来不及了!
大伯最后一个上来,拧了一桶粪水,说蛆都滤掉了,吐完了灌这个有效!我当时急火攻心……
醒来的时候,老爸正坐病床头抽烟,摸摸我的脑袋说:以后有话好好说,谁家孩子还不挨点打?还好那药都是假的,就是粪水把肠胃感染了,挂完这三瓶水咱就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