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也已是月上梢头。白朔酒意微熏,酣然道“唐兄弟,刚才言语唐突,莫要见怪!”
“哪里话,我也没想到白兄竟然经历这么多苦难,也难怪在那山林之中白兄宁死不从!”唐二转而又说道:“边陲之地远离黄土,就算朝唐有心也是鞭长莫及,这些乱臣贼子才会有机可乘,胡作非为!长此以往,恐怕祸及政权啊!”
“唐兄弟,你真是多心了,你可知道,这边陲之地若一日无贤主,无人主持大局,百姓便会尸横遍野遭一天殃!这些暂且不谈,那真腊,昭越等国早已对此虎视眈眈,垂涎三尺!还有那余下部落暗地里招兵买马,也想伺机而动,从中分一杯羹!到那时国则不国,真要换政易主了,还是我汉土天下吗?”白朔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出自肺腑让人为之动容。
只听见“啪”的一声,唐二手中的酒杯已然捏碎,起身愤然道:“行势真如你说的这般岌岌可危!”
“唐兄若是不信,日后再此游历便可知道!”白朔吩咐下人重新拿了个酒杯,把酒斟满说道:“不瞒唐兄,其实我也在暗中招贤纳才,屯积兵马!”
“难道你也想反?”唐二眼眸犀利的看向白朔。
“荒谬!我也只不过想明哲自保,护我族人,寨子不受外敌杀戮贼匪侵扰!我更不想看到我的挚爱至亲,在我面前一个一个的消失!”说完白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我见唐兄为人正直,功夫高深,心思缜密且又心系苍生,便有了想追随公子的想法!还望公子莫要误会。”
“苍生?曾几何时我本也想置身事外,仗剑天涯,逍遥自在,可往往是身不由己啊!”唐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难道唐兄也有什么过往或难言之隐?”白朔忙帮唐二斟满酒,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以爷这性子还有什么隐痛!看不惯就杀便是,管他什么鬼魅魍魉!”唐二又是一饮而尽。白朔刚想再斟酒,便看到丫鬟急匆匆的跑到身前,附耳窃窃私语。
“什么?!”白朔站了起来,急忙向唐二行礼道:“唐兄,你稍等片刻,有点内事急需处理!”说完便和丫鬟匆匆往外赶去。
唐二顿时感到无趣,便起身往堂外走去。这时月华尽泄,山风徐徐,云雾霭霭,应衬着飞涧怪石仿佛犹如置身仙境。唐二刚想移步往山下走去,便听到身后侧房传来吵闹声。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声音歇斯底里继而逐渐消失。随后便看到白朔从屋里走出,面色时而愤怒时而忧愁。
唐二快步走上前去,说道:“白兄这是怎么了?刚才那声音……?”唐二疑惑的看向白朔。
“哎……!那是舍妹筱雨”白朔忧然道。
“令妹怎么了?是身患顽疾,还是……?”
“都不是!”白朔打断唐二的问话,缓缓道:“唐兄还记得那刀疤男子胡铮吗?”唐二点了点头。
“罪魁祸首就是他们!”白朔的眼睛似是着了火,红彤彤的,面部也因愤怒变得狰狞。接着愤然说道:“一个月前,舍妹和随从下山采购物资时,途经山腰,便看到一帮匪贼正在洗劫过往的商旅,舍妹品性耿直待人豪爽,便上前阻拦,不料!那为首的正是恶贼胡铮,舍妹不敌贼人连损了好几个弟兄!恶贼胡铮见舍妹有些姿色,便起了之心,继而……!更没想到的是!”白朔讲到此处时已是牙根“吱吱”作响,眼泪悄然滑落。
“他的那些部下,竟然……轮番侮辱!等我找到舍妹时,已经衣衫不整奄奄一息得卷缩在草丛中…。”
“孽畜!!”只听见“嘭”的一声响,唐二竟把左手的玉石雕栏,生生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