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迁想到这里,将昏迷不醒的韩凝儿用一条丝绦绑在背上,飞身上马,招呼了一声崔士元,二人扬鞭打马向着长安城内飞奔。
从此处到碧螺岛需要翻过一座大山而后改走水路行进,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
陆迁与崔士元为了救回韩凝儿的性命,片刻都不敢耽搁,马匹跑的累了就施展轻功,翻山越岭一路狂奔,终在力竭之时赶到了渡口。
“船……船家,这里是一锭银子,多得也不必找了,且按此图上所绘的方向行驶,有劳了。”
那掌船的老汉见崔士元出手如此大方,还以为是遇见了贵人,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对于他们二人这般急匆匆的模样也不多问,把大手一挥道:“二位客爷,外头风大,赶紧进舱里暖和暖和吧。老汉我没别的本事,唯独就是这船驶的好,此事包在我身上尽管放心好了。”
眼见韩凝儿的面色又开始阴沉下去,陆迁也顾不得与他多作客套,点了点头,便先行进舱去了。
崔士元跟在后头,只觉得这一路走来口干舌燥,问那老汉道:“船家,这舱中可有水喝?”
老汉满布皱纹的脸上酣然一笑:“巧了,小老儿刚沏了一壶叶里香,您若是不嫌弃,可凑合着尝一尝。”
崔士元自是不知道那“叶里香”为何物,总之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有口水喝就行了,当即一头钻进舱里,果然看见在船舱当中简陋的烂木桌上放着一把铜壶,想也不想,过去抓起来就往嘴里灌。
“呸,怎么会有人喝这玩意?又苦又涩的还麻嘴,我可真是上了他的当了。”
专心为韩凝儿压制毒性的陆迁,听他在那里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不免笑道:“这叶里香可是一副清火的良药,专治你这心浮气躁的毛病。”
“切,可得了吧。陆老大,你就别拿我这寻开心了。还什么良药?依我看这分明就是一壶枯叶子煮的烂茶汤。”
嘴上一阵阵的麻木也挡不住崔士元爱耍嘴的天性,即使都已是这般模样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想当初剿灭天王寨的时候,陆迁也正是看上了他这副纯良的性子,才愿意与之结交的。
未曾想时光如水,一转眼都已过去了数年,而今的崔士元自断崖一场虚惊后,早已成为了可独当一面之人,饶是一向性情淡漠的陆迁也不得不有所感叹。
船随浪起,乘风而行,在经历了若干个浮沉后,顺利来到了辽阔的海上。
心细如尘的陆迁扯下自己外罩的大氅,给昏迷的韩凝儿铺盖妥当后来到船头瞭望。
由于幼年时常跟随师父在岛上居住,见了面前汹涌的浪花竟不自觉的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正当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突然被那开船的老者打断道:“这位客爷,有句话老朽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