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游戏厅,游戏给上分,一分就是一块,积分可以兑现金,像麻将,赢了大三元你还会奖励一条阿诗玛。”
“报警?报警你就不怕,警察过来调查你聚众赌博吗?”
老板一听,顿时就有些醒悟:“这帮小子没憋好屁,敢情是来敲竹杠的!”
“哎呀,小哥,我们做生意的不容易,你们干坐不玩,我们哪吃得消啊。”
“这样,你们是一起的吗?你们要是一起的,我给每个人上10分,随你们玩,好不好?咱们交个朋友。”老板生意帐,一打三六响。
吕子鸣一看,火候到了,接话道:“嗯老板,这样吧,你去拿条阿诗玛,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赶快离开好吧。”
老板一听,立马明白:“这是个领头的!”晚上正是营业高峰,如果客人都走了,今晚就白玩了。想想每个人给上10分,又占机器又占地,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请他们走呢。
于是,老板立马由桌后抽出一条阿诗玛递给吕子鸣。吕子鸣朝空中响亮地打了一个响指,霸机的瞬时闪人,游戏厅空了一片!
千愁万虑钱来路,得来却全不费功夫!吕子鸣就这样,敲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而“社会意识”丰富的他,又很快将模式复制到其它地方,每家游戏厅一月去两上次,收到好处后,他就从中抽出一成打点兄弟,剩下的黑市出售。就是靠着这种方法,他竟发展出了自己的财路,他先用变现来的黑钱购买老虎机,然后在当地的小卖店、小商超、市场集市口摆放,店主摆了可以拿月钱,不摆就会被砸店。逐渐地,吕子鸣一下有了自己的生意场和势力范围,学校干脆不去了!
有了钱,吕子鸣就开始带着兄弟喝酒找乐子。手下的兄弟在他看来,就是他的兵,而他吕子鸣,就是那养兵用兵的王侯。
一般的青年人,玩也就是个喝酒打球玩玩牌,可吕子鸣却不同,他喜欢逛庙会。庙会上有吃有玩还有看,人多也热闹,这是他很乐意的。但更为关键的是,这里的庙会还有戏,小年轻没几个喜欢看戏的,因为戏曲节奏太慢,看着看着就会睡过去。吕子鸣很少见,他不喜欢读书,但却很喜欢看戏,不仅喜欢看,而且还喜欢跟着哼,跟着唱。
当然,不知道原因的,还真以为他有戏曲禀赋呢。其实不然,他喜欢看戏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戏班里的花旦!
戏班里有一个花旦,是他逃学闲逛时,在一个死人的葬礼上见识的。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他印象深刻。她叫何梅,在葬礼上给人演奏唢呐。吹奏唢呐的一般都是男人,因为这个特别累,还特别要求肺活量,要求一边吹,还一边要表演。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大老远,他就听到有唢呐班在演奏,而且时不时还有震耳欲聋的欢呼,他逃学出来就是为了寻开心,所以二话不说就跑过去看。也就是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吹奏唢呐,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这个人就是何梅!
这是一个喜葬,葬礼上两个唢呐班正在演奏,吹奏的是极为经典的唢呐合奏《百鸟朝凤》。两班人一边吹还一边斗技,不时这边来一个凤鸣,那边来一个雀叫。而这中间,最惹眼的就是那个姑娘,因为她不仅人长的小巧漂亮,还吹的一手好唢呐。当她出来炫技时,芊芊玉手指摁灵活,一声声鸟鸣凤音飞翔而出,姑娘头上的马尾也随着那乐律上下左右的翻飞,如同鸟儿雀跃!
在一个长腔将满场气氛吹至高潮后,姑娘又时而仰天、时而对地快节奏的演奏,整个吹奏快如飞雪,气足音满,动作俏皮,节律灵快,葬礼被她引导的像是婚庆,现场气氛更是嗨爆到要炸,围观群众是叫好声一片。
吕子鸣还是头一次见唢呐演奏,更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吹奏,所以一下子,他就被吹去了魂。坐在墙头,他被姑娘的吹奏吸引得如痴如醉,甚至在她一个长腔上去时,自己也禁不住憋住呼吸,想一口气跟上去,结果血气上涌,差一点没从墙上栽下去!
他长吐一口气,感觉浑身酥麻,热血红面,那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就是一个服帖!绝对的,一等一的,倾倒和拜倒!
他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柔弱姑娘,能把一个唢呐吹得这么嘹亮、动人、好听,这大概就是人们传说中的艺术家吧!他心动极了,便狠下心要把这姑娘娶到。
经过努力,他探清了姑娘家的基本情况:其家原本河南外乡人,一家都是唢呐世家,可能因为家境原因移居至此。何梅很早就辍学,平日随家人为喜丧嫁娶演奏唢呐,另外就是在年庆佳节的庙会上排戏讨生活。
为了接近何梅,吕子鸣从此就喜欢上了看戏,特别是爱看她演的情戏,比如《莺莺传》、《娇红记》等,而且不管戏唱的如何,都是句句喝彩,露脸就彩,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吧。
次次不落的捧场送花,让他很快走近何梅。然而今天,好戏尚未开场,就有两个兄弟被打的脸色青紫的跑来,报告了他一个糟糕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