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定了定神,不消片刻眼眶便红了一圈及其自责的模样。
太皇太后虽然老了,但眼睛和心还敞亮地很,又是在这宫廷中混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又怎会不知晓佟佳贵妃的小心思。
倘若是小打小闹地,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也就放了过去,如今这佟佳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皇嗣上。
吴三桂在衡州称帝,皇帝正忙于撤藩,一时顾不及宫里头,没想到竟是出了这般的乱子。
太皇太后虽心头不悦,但到底佟佳贵妃之父乃是皇帝的亲舅舅,又在平定三番之际立了大功将吴三桂之子抓捕进宫。
加之此事根本无证据,佟佳贵妃只需托词自己毫不知情,便是能将蓄意谋害皇嗣的嫌疑洗清。
如今皇帝正是用人之际,怎般说也不好多加责罚佟佳贵妃凉了外臣的心。
太皇太后淡淡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佟佳贵妃,开口指责宫婢,“怎么任由着贵妃跪在地上,还不快扶她起来。”
听着太皇太后的口风似是无要贼怪于自己的意思,佟佳贵妃心头一松却是躲过上前搀扶的宫婢,眼泪一掉愧疚地哭泣起来,“老祖宗宽厚,妾身却是不敢起来。若不是妾身那一日突发疾病陷入昏沉,也不会让乌雅妹妹陷入如此陷阱,一想及此妾身就愧疚地夜不能寐。”
她拿起丝帕掖了掖红彤彤地眼角,似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模样,“老祖宗就让妾身跪着吧,妾身实在是不知晓要如何赎着罪责了……”
“你也是病得昏沉,并不知情又何错之有?”太皇太后由着苏麻喇姑搀扶坐至座椅上,“还不快给贵妃赐座。”
佟佳贵妃戏演足,如愿以偿地听到料到地结果,才方抽着泣任被宫婢搀扶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她本想顺着话茬说道自己内心愧疚想补偿于乌雅妹妹,再趁机将抱养四阿哥的事提出来。
却是没想到太皇太后话锋一转,“贵妃你虽不是故意如此,但皇后逝世后,你身为贵妃暂代统领后宫之责,却是连自己宫中的宫婢都无法管理好,差点害了德贵人母子两条命,这便是你的失职了。”
她顿了顿,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佟佳贵妃心头一颤,“你如今身子不比从前,统领六宫有了疏漏倒也实属正常,哀家便让惠嫔帮你分担着些,这段时间你便在宫中静养着。哀家这儿有几卷佛经,你且拿去抄去,有定心凝神之效。”
佟佳贵妃心中微惊,太皇太后此话说的冠冕堂皇,句句是为她身体着想却是提拔惠嫔制衡于她,说什么宫中静养明明是禁足的意思,说什么佛经有定心凝神之效,不过是罚她抄经书的由头!
可这委屈她却只能咬牙受着,谁叫太皇太后说的话如此滴水不漏,字字在理让她半分推辞的机会都无。
佟佳贵妃只能跪着领了那沉甸甸的“恩德”,她却是心有不甘,如今德贵人母子俱全,她却是搬起石头砸起了脚这让她怎么咽下这口气。
无论如何她也要将四阿哥的抚养权要过来,她重新稳了稳心神装出一副愧疚难当的模样,“老祖宗如此宽容,妾身却是不能委屈了乌雅妹妹,妾身愿意帮乌雅妹妹抚养四阿哥,必定尽心竭力不敢有误。”
太皇太后淡淡扫过她,话语圆滑地开口,“贵妃你病体孱弱却还是为德贵人着想,实在是仁爱之举。只是抚养孩子太过殚心竭虑对你身子不利,此事还是缓缓作罢。”
佟佳贵妃这头被分了权那头又要禁足抄写佛经,现在连四阿哥的抚养权都要不到,她实在是不甘心。
忙又眼圈红了红,抽泣道:“老祖宗宽厚念着妾身身体,可妾身若是无法帮乌雅妹妹抚养四阿哥,便是在病中仍然愧疚难安无法安眠。还请老祖宗圆了妾身的心愿吧,让妾身为乌雅妹妹做些什么,也好让妾身焦灼之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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