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夏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舍弃对大米饭的爱。想着,又是一大口,啊呜啊呜。“你是和父母一起住的啊。”
“毕业后就一个人住了。”
难得的,她对一个人有了好奇心。“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工作的。”
她是不是心有点大了?对一无所知,就一个名字,知道有个外甥住隔壁,就任其登堂入室?艾夏开始自我反思。
“金融业的。”
“艾夏”的同行?艾夏放下勺子,擦擦嘴,吃好饱啊。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把一大份的量全给下肚了。她今晚是有点过分了。“我好像吃撑了。
“家里有消食片吗?”
“没有。”因为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吃到这个状态。“没事,我站起来走走就好了。”
纪临城哭笑不得。“傻。”
你才傻。她哼哼,摸着肚子晃去客厅,围着沙发转圈圈。她还不是普通的转,非常有规律,以电视放着的位置为界点,左一圈儿,右一圈儿,一圈儿一圈儿又一圈儿。
然后很理所当然的,把自己转晕了。
“说你傻还不承认。”从厨房出来的纪临城,给了她一颗爆栗。“给你买消食片?”
“不要了。”都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来来回回的,太麻烦。而且,今天的纪先生已经很帅了,她觉得不能再更帅了。“我好多了。”
“真的?”
她使劲点头。
纪临城没强求,在她身边坐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下来,却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温馨……是怎么回事?
艾夏懒得去思考这个问题,温馨就温馨吧,反正今天的纪先生够帅,她也挺享受当下的氛围。
等晕眩感过去,她又开始赚圈。这次学乖了,知道把圈子转大一点,沿着房间的所有过道走一遍。
把纪先生一个人丢在客厅的沙发上。
纪先生也没有被冷落的自觉,反而跟着她一起逛起这个房子,当是参观。
中间溜达到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里面灯光明亮,又透着诡异的昏黄。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个房子帮忙帮家具的房间。“你的画室?”
艾夏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见他有兴趣,又返回来。想起之前答应过给他看她的画,顺势邀请道:“点评一二?”
“点评不敢,欣赏倒是可以。”
画室是客房改的,里面的全部改造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她想装饰成她原先用的那个样子,但发现有点困难。
第一个大难题就是那个衣柜,矗在那里,无用又碍眼,还非常不符她的审美。她就花了几天的时间,在衣柜推拉门上,画了一幅彩斑斓的画。
是那种乍一看,就一堆颜料糊在一起,没有具体的轮廓。而细节,是魔鬼的藏身之所。
衣柜的推拉门有三块,凹凸错落,可有几种不同的组合。但无论怎么拼组,看起来画面都是不变的。
看起来毫无规律,杂乱的一堆颜色,却是有迹可循的。意外的是,三块推拉门,没有一处是相同的颜色,也没有哪一块单独拎出来是相同的画面。
纪临城反复尝试了几次,也不得其中奥秘。
红褐色的地板,被她拿一块白布覆盖。现在有些斑驳了,凌乱着不同的颜料色彩。
延伸出去的,是相同颜色的窗帘,白色的雪纺纱帘,透光,隐隐可见窗外景致。
窗前的地上,放了三三两两个雪白雕像。雕像旁边的墙角,靠着几幅背对的画框。
而他所见的强弱光线,则是摆放在雕像对面的一盏落地灯所致。白光,强劲,与室内原先的灯光光线相差悬殊,就形成了前后差异。
白光下,是三脚画架,放着一幅半成品。
她的画室,忽略衣柜上强制占有的色彩,整个空间是偏执的白,像画布,仿佛随时随地都可以任其挥笔创作。
也正因为大面积的白,凸显出那片立体的缤纷。同理,在夺人眼球的缤纷色彩下,白得更纯粹自然。
布置算得上简陋的画室,纪临城却驻足很久。在衣柜前,在画架前。
对着她那副半成品的画作,他停留许久,眼底翻滚着某种情绪,被他低垂的眼眸掩藏,无人得知。
一个创作者,人们往往能通过对他作品的理解,窥见其人的性格品行,思想情感,或者更多。
此刻,纪临城面对未完成的这幅画,感觉里面有很多他未知又感兴趣的信息在等着他解读,一个恍惚,他的感觉好像只是幻觉,无从下手。
不由的,皱了眉。
艾夏在边上看着,不由困惑,她的画有这么糟糕吗?肯定不能。她虽然只画了一半,但已经可以预见成品的优秀了好吗。
陪着静静站了一会儿,纪临城提出告辞。
路过客厅的时候,艾夏瞥到墙上的时钟,已是半夜。
“晚安。”
“晚安,路上小心。”
目送他进了电梯,艾夏还站在门口,背对着,望进灯火通明的房子,以及窗外暗沉的夜色,淡淡抿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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