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远远地驶来两辆马车,车旁一黑七白八个人牢牢护卫,后一辆车厢旁边跟着一匹白马,落蹄无声,名为踏雪。
九长老和骆天终究走到了一起。
更准确的说是骆天一大早就在官道上等着九长老一行人,既然琉璃已经物归原主,双方自然也就没有了敌意,更何况单凭九长老对独孤春雨的客气,骆天不难猜出或许两者还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关系在里面。
马车终比步行要舒坦的多,搭伴而行岂不更好?
车厢中,九长老闭目养神,骆天有一句每一句的胡乱说着,无外乎马车是多么漂亮,坐垫是多么精致等等。
九长老双眼微睁,细细的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第一个做老夫马车的人。”
骆天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用手打了一个哈哈,又向九长老旁边挪了挪客气的说道:“老哥你是不知道,我上车那会儿,你们家龙浩那眼珠子瞪得,差点吓死我。”
“呵呵!”九长老轻笑而过,“就凭你一见面就招呼老夫一声老哥,老夫就知道你这小家伙可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浩儿没对你拔剑已经算是客气了。”
“那是那是。”
车厢内这么随便,然而车厢外却是一团团火药味儿。
龙浩和雷动并排走着,一个白衣手拿重剑,一个黑衣背挎长刀。
“我承认你的刀法很厉害,可我依然瞧不起你。”龙浩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雷动也闲得很无奈,低声说道:“虽然那些小伎俩不是我的意愿,而我也更加反感,但仍然要对你说一声抱歉。”
“像你我这种人,说抱歉有用吗?还不如在真真实实打上一场。”龙浩很是干脆的说道。
“那就打吧!”战斗狂人从来都是不畏战。
不管怎么说独孤春雨以及骆天与九长老、龙浩因为琉璃的纠葛结束了,而在这场纠葛中双方虽有拼杀,但最终没有撕破脸,这其中除了独孤春雨的那一丝可能的微妙关系及其能够猜想到的不寻常身份、龙浩与雷动的惺惺相惜,最主要的便是龙浩,九长老甚至说是护龙一族对自身实力的强大自信以及护龙一族本身的骄傲所在。
反倒是骆天在这场看似闹剧的追逐中扮演了不太光明的角色。
但同样也是骆天在其中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先前我变奇怪,怎么你连我的酒一口气喝下好几口。”九长老手搭在骆天左手脉搏处,细细感应着,脸色也是愈发的凝重。
骆天一脸平静,此时自嘲的笑了笑,甚至习惯性的想用左手擦拭嘴角,才想起左手此时还在被九长老拿捏着。
“那现在老哥明白了么?”
“明白?呵呵,是更加的糊涂了。”
九长老放下骆天的左手,又凝神观察骆天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染上这种毒,还承受了这么多年。”九长老叹息的说道,虽说几十年来在族里养心修性,但仍然被眼前这个少年所感,甚是激动。
明明前途无限却又身中剧毒,九长老很是感到可惜。
“呵呵,没事,早就习惯了。”骆天学者九长老的语气说了一句,与九长老相视而笑。
笑是苦笑。
“这是老夫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毒,而据老夫听闻这天下间也只有疯子毒那个老怪物能用这种毒,名为血毒,但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九长老慢慢的说道。
“隐君子。”
“隐君子?”骆天甚是不解,这和君子还有关系?
“隐,当然是隐藏的意思,但毒疯子的隐君子却是在身体中隐藏一辈子,与血肉相连,汲取血肉给养,无时无刻不在发作,换句话说就是,此毒,无解。”九长老看着骆天有些悲叹的说道。
骆天虽然早就知道可能是这种结果,但听到九长老这样说,依然有些失望。
“毒疯子成名已久,我只听说过他只用过一次血毒,对方是剑楼的前宗主贺南天,传闻当年贺宗主就是因为血毒身死道消。”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当年我便不是毒疯子的对手,现在三十年苦修下来顶多是伯仲之间。”九长老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不过毒疯子也已经有半个甲子没在江湖上走动过了,没想到他倒是对你这么照顾。”九长老再次苦笑说道。
显然九长老已经猜到,骆天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