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87、第八十七章(1 / 2)我渣过的四个男人都找上门了首页

; 穹天是如何知道他与邶清如的关系?

江梓念在穹天面前与在邶清如面前完全用的是两幅不同的面孔。

江梓念在邶清如面前完全不曾提到过穹天,而在穹天面前他也更是不曾提到过其他的任务对象。

他在穹天与邶清如面前就应该是两个人。

在邶清如面前他是他几百年来一直寻找的徒弟是弱小的天狗而在穹天面前,他是东阳君,是神魂虚弱连实体都没有的游魂。

无论是任务时又或是重生以来他在邶清如与穹天面前的形象都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他知道这些年来,邶清如与穹天向来水火不容。

但邶清如可是修仙界地位最尊贵的上虚剑尊他是修仙界的定海神针

他的名号令所有的恶人都闻风丧胆。

穹天如何能这般轻易说出杀死他的话

忽而间,江梓念想起了很久之前,修仙界的老祖曾说过的一句话。

邶清如乃是上天选定的继承天命大道的人,他受天命庇佑,没有人能杀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这一句话,不知怎么得忽而令他心头猛一跳。

他不知道邶清如为何会在穹天手中。

但无需他细想却也知道邶清如如今的状况肯定十分糟糕。

穹天在那边嗤笑一声道:“他为了找你已经快疯了。”

邶清如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那株沉阳木的消息。

那木头原本是用来滋养江梓念的神魂的,但后来江梓念从里头跑了出去,上面却难免还是会沾有他的气息。

邶清如为此竟夜闯重华宫为了这株沉阳木,与他大打出手。

穹天想到此处,面上神色越发阴沉。

那日的邶清如,简直就好似个疯子。

“我跟你回去。”

江梓念看着穹天说道。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穹天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却越发凉薄,那嘴角的弧度竟是不知究竟是在嘲讽旁人还是在嘲讽他自己了。

“走吧。”

穹天走在他前面,却也不回头看江梓念。

他知道江梓念定然会跟上来的。

而江梓念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此刻阳光和煦,但穹天萧瑟的背影看上去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凉凄清。

再度回到重华宫。

宫殿外紫色的水晶依旧反射着华美的光泽。

两人如今皆是举世高手,从妖界到魔界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魔界的天空依旧阴沉地厉害。

但这一次回来,江梓念的心境较前几次却又完全不同了。

穹天将他带回宫殿,却从始至终都再未曾说一句与邶清如有关的话。

他只是将他安排在房间里,甚至也未曾再度来看过江梓念。

一夜过去之后,江梓念实在忍不住了。

门口有守卫守着,但江梓念手中随意捻了个法决,他溜了出去。

这重华宫,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如今故地重游,他心下升起许多纷杂的思绪来。

重华宫作为魔尊穹天居住的宫殿,自然戒备森严,但对如今的江梓念而言,要避开这里的守卫,实在轻而易举。

他在重华宫内找了一边,却也没有找到穹天的身影。

最终,江梓念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去了重华宫后头的一座笔挺的高山上。

在那上面,他果然看到了穹天。

两人四目相对,穹天看到独自跑出来的江梓念,好似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仿佛早已料到了一般。

此刻,穹天正在小亭内烹茶。

那茶依旧是他十分喜欢的雪顶含翠。

“坐吧。”

江梓念见穹天面色无异,一时之间有有些猜不透他究竟要做什么。

此处,风景正好。

这亭台内,观远处视野空旷,风景独秀。

是重华宫视野最好的一处。

魔界常年幽暗,乌云蔽日,比起正午,魔界日头最盛的时候却是清晨时分。

只见天边破晓,日头渐渐升起。

金光凛凛,云层都被染成了金色,深深浅浅布满天边,气象万千。

江梓念亦为这美景而略略震撼了一下。

继而,只见穹天拿着茶杯,手腕轻点,顿时茶香袅袅而升。

好茶本该在沏泡之时茶叶呈三起三落之势,但这次,那碧玉一般的茶芽儿却只起伏了两下,第三下便悠悠沉了下去。

穹天的茶艺颇精。

他与所有天魔一样,喜欢享乐,生活无一不精致。

他是个雅致的人。

从江梓念认识他起,他便喜好饮茶。

他泡的茶从来未曾出现这低级的失误。

江梓念见此,只是轻抿了一下唇,到底没有说什么。

很久之前,穹天也曾教过他煮茶。

但他总是怎么也煮不好。

穹天那时总会骂他笨,说他心不够静。

杂念太多。

煮的是茶,但静心才是关键。

时至今日,穹天要喝茶已然很少会需要自己煮茶。

只有极少,他心中烦乱的时候,他才会自己煮茶。

煮一盏茶,细细喝下去。

心便静了。

江梓念记得,穹天是这么对他说的。

此刻,穹天见那缓缓下沉的茶叶,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继而,他将那壶中的茶倒了,又重新斟取了茶叶。

而后将茶壶放在小炉上细细煮着。

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

江梓念尚且还未说些什么,穹天已然先开口了。

只听得他道:“之前我们经常在这里煮茶,还记得么?”

江梓念垂了垂眸,掩去眼眸中的神色,继而点了点头。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这个地方,之前穹天曾与他一起看这里的风光,再细细煮一壶茶。

那段日子,静谧又美好。

江梓念没忘。

在他还是东阳君的时候,在他与穹天尚且是挚友的时候。

他们二人在这小亭内度过无数个破晓的清晨。

穹天见他如此,亦是不由得弯了弯唇。

但江梓念却不由得蹙了蹙眉。

那些细细密密的记忆从极深的地方浮现了出来,在他心间来回萦绕盘旋。

或许两个人谁也没想到,最后他们二人之间居然会到这番田地。

当年的挚友,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穹天从来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

但这个清晨。

江梓见他发间沾有薄露。

他心中便猜测,他莫约自己一人在这里呆了一宿。

这是极久之前,穹天遇见苦闷烦心之事时,常用做的事。

他会在这里煮一壶茶,沉思浅尝至天明破晓。

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但江梓念却早已发现了他这个习惯。

但后来,自从穹天年纪渐长之后,他便许久都未曾做过这样的事。

或许是早已没有什么事能叫他烦心至此。

他心底也再没有什么事不能消解,需要这般苦思。

而今日,江梓念见他鬓间微湿,衣衫上亦是沾染了些湿意。

一夜之间,他整个人却好似世事磨平了棱角,身上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苍凉之感。

他不再对他恼怒,吼叫。

他好似早已料到了什么。

又好似是想开了什么,或是,放弃了什么。

一夜苦思。

他究竟想开了什么?

只见穹天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注视着江梓念的金眸仿若那破晓时分的耀眼的日光。

他道:“东阳,你知道么”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他细细地看了江梓念一会儿,而后道:“在梦里”

“我们成亲了。”

江梓念听闻这话,眸中微微一愣。

他脑海中忽而浮现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

江梓念本以为这些东西,他早该淡忘。

但此刻,他才发现,他竟记得如此清晰。

他甚至记得,在那日重华宫那漫天的红色中,穹天曾用温柔的金眸看着他,称呼他为,吾后。

那日繁复而精致的嫁衣,红烛,锣鼓,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一样样,不知怎么的,忽而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此刻,穹天正看着他,金眸中的温柔和那日似是渐渐重合了,而他嗓音轻柔温和,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令世人都羡慕赞叹的美好姻缘。

他面上依旧带着微笑,道:“婚后我们同心同德,数十年恩爱如初。”

“人人都说我们是天作之合。”

“在梦里,我从来都没有与你分开过太久。”

“唯独那次,你从龙骨崖上跳了下去,你我分开了三年。”

“但是后来,我找到了你了。然后我们成亲了。”穹天的目光越发温柔。

“你我之间那一点的龃龉也没有了。”

“婚后越发和睦,亦越发相爱。

“或许梦的开始我们决裂了,开始并不好,但是后来结果是好的。”

“我们成亲了,且携手到老。”

江梓念看了他一眼,只是抿了抿唇。

他开口,声音却不自觉地有了几分沙哑。

他道:“梦都是假的。”

穹天看着他,金眸中却忽而微微一动。

“假的么”

穹天轻轻笑了,那笑容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江梓念不愿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

他压下心头的异样。

多年的任务经验,早已让他学会了如何伪装。

他慢慢收敛起面上的情绪。

片刻后,江梓念看着穹天问道:“他在哪里?”

穹天看了他一眼。

他面上的神色叫人看不出喜怒。

但提及邶清如,他面上到底还是冷了几分。

他道:“放心,他还活着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