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走下楼梯的时候,潘森民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茶都喝了两杯了,所以看到他下来,就想发难,却看到他脸上突兀的红印,很明显的巴掌印。
于是,质问变成关心:“你的脸怎么了?”
纪念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什么。”
不过是一个耳光,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亲她。
只是,阿宁终究是生气了。
她到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最后是十分生气地从他房间里离开的。
潘森民看着纪念的神情,心中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是季书宁打的!”他笃定地说,毕竟在这纪家还有谁敢打他这纪家小少爷。
“你在那里碰到阿宁了?”纪念却抓住了他话里另外的重点,紧张地问:“那她是不是知道了我让你……”
纪念话还没有说完,潘森民就点头了,只是他没有告诉纪念其实是他刻意地让季书宁知道的。
纪念的眼里带上了不安,问他:“那阿宁她说什么了吗?”
潘森民靠在沙发上撑着头,回想着季书宁当时说了什么,可惜,他只想到她当时那抗拒的表情,冷漠的言语,以至于她说的最后的那句谢谢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你快说啊!”纪念急切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书宁到底说了什么。
潘森民回过神来,看着纪念脸上明晃晃的红印子,又抬眼看了看楼上,轻飘飘地说:“她不是就在楼上吗?你自己问她去啊!”
纪念一下子泄了气,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语气软了:“老师!”
他要是敢问,还需要问他吗?
潘森民笑了,眼角的纹路堆起,揶揄道:“哟,都喊我老师了,以往想听你喊一声老师可不容易啊!”
纪念恼羞成怒:“那你倒是说不说啊?”
难得看到纪念脸上有这么多的表情,潘森民心情很好地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点着头说:“说,当然说。”
可是话是这样说,他也不过是告诉纪念,书宁也就和他说了声谢谢而已。
“就这样?”纪念不大相信,“她没有表现得很生气或者很……欣慰?”后面那个猜想他几乎不敢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不大可能。
“没有,就挺平静的。”潘森民知道当时书宁一开始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去打扰她的父母,而后知道是纪念让他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平静了。
所以,他对纪念说的也算是实话。
纪念还是不信,又问道:“你没有骗我吗,她知道是我让你去祭拜她父母,没有很反感吗?”
毕竟,当初阿宁家的灾难几乎是他带给她的。
“怎么,不信我吗?”潘森民挑眉,似乎失去了耐心:“不信我,那就自己问她去。”
纪念一下又没了言语,最后只闷闷地问他:“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潘森民正色道:“听说你爷爷走了,所以来看看你。”
纪念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他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看他这样子潘森民也不忍多说什么,只是沉重地说:“节哀!”
“嗯!”纪念点了点头,“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来找你……当然是还有重要事。”潘森民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碗,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小心地抚平了才递给纪念。
“你看看。”他说,复又坐下,端起了茶碗。
纪念知道这人向来随意,难得看到他这么郑重,他疑惑地接过信封拆开,是一张邀请函。
“这是?”
潘森民解释说:“这是是日本国际绘画赛的邀请函,这一次的比赛,我想让你去参加。”
“我不去!”纪念一口拒绝。
“你先别那么快就回答我,还有一周时间比赛才开始,你好好考虑一下。”
纪念还是拒绝:“不用考虑,我不去。”他把邀请函塞回潘森民手里,“要去你自己去。”
“小心点,这邀请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潘森民小心地收起邀请函,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去,我是评委啊!”
纪念却说:“你是评委,还让我去参加比赛,所以你是想徇私让我拿冠军吗?”这话当然是玩笑话,只是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潘森民哈哈一笑,道:“以你的绘画实力不用我徇私,你参加比赛冠军就是你的。”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我不会去。”
潘森民收起了笑意,认真道:“你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