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话想要问他,却不敢问出口。
“等我做什么?”季节临率先进屋,“又不是没有这么晚回家,以后不要等了,门口这么冷。”
“您,今天去做什么了?”
书宁看到父亲的脚步一滞,好一会儿才听他说:“去了趟粮仓,想取点面粉明天给你做蛋糕吃。”
看着父亲空空的双手,书宁深吸一口气,问:“面粉呢?您怎么空着手回来?去粮仓需要这么久吗?”
“这不雪下得太大了,走得就慢了,半路脚一滑,面粉全洒到雪地上了,捡都捡不起来。”
他说得简单明了,好像有很合乎情理。
书宁不死心,继续问:“全都洒没了吗?一点都没有剩下吗?”
季节临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着女儿,露出憨溺的笑:“对不起,宁宁,爸爸明天去帮你买个蛋糕好不好?”
书宁突然大声说:“不好,我不要蛋糕?”说完她就跑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靠在门后,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爸爸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泪,不能抑制地再次落下。
“宁宁,你怎么了?”季节临在门外拍着房门,很是担心。
书宁只顾着哭,丝毫不理门外的父亲。
她不相信,可是现在不得不相信,父亲真的是绑架了这个小孩的人。
季节临着急地拍着房门,劝说道:“宁宁,你把门打开,让爸爸看看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爸爸明天不能给你蛋糕?爸爸不是说了明天帮你买一个蛋糕……”
“骗人!你是骗子,你走开……”书宁哭得伤心,忘记了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
他以前无数次说过的,他们可以过得清贫,但一定要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做人。
以后,她还怎么挺直腰板?
“爸爸怎么会骗你呢?今天我已经在城里帮你订好了,明天我们直接去取就好了。”
父亲的这句话让书宁彻底停止了哭泣,他早就订好了蛋糕,那他还去粮仓取什么面粉?
书宁在心里无声地说:爸爸,你的谎言已经不攻自破了,你知道吗?
过了许久,她擦干了眼泪说:“我要睡觉了。”说完,就脱开始衣服,等她脱到只剩内衣时才想起什么。
抬头看向床头,那小孩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书宁急忙把衣服又胡乱套上,走过去气急败坏地轻声问:“我脱衣服怎么不出声?”
小孩指着自己的嘴又指指书宁,死命摇着头。
书宁明白了,他想说是她让他不要发出声音的。
季节临站在书宁门口半天没有听到动静,终于还是走了。
听到父亲离开的脚步声,书宁终于敢大声一点说话:“那你,你也不能就睁着眼睛看我脱衣服啊!”
小孩低下头去,本就红扑扑的小脸越加的红了。
见状,书宁也不好去和一小孩计较,套着毛衣直接就上了床,这么冷的天,她只能和小孩挤一晚了。
却没发现小孩脸上的别扭之情,红晕甚至蔓延到了双耳。
一进被窝才书宁发现,里面温暖极了,显然是小孩的身体把被窝暖成这样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她一定留这小孩多住几天,帮她暖床,她一个人睡的时候被窝总是冰冷冷,难以暖热。
书宁一定没想到,日后却是她要去帮这小孩暖床。
被窝温热,书宁忍不住往热源靠去。
小孩安安静静地躺着,动也不动,在书宁靠过来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上书宁冰冷的手,他轻声说:“姐姐,我叫纪念。”
书宁一愣,但终究没舍得放开那温热的小手,握紧了他的手说:“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家。”
第二天很早,书宁就醒了,或者说,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她悄悄起床看了下天色,还有些黑,不过已经没有下雪了。
她又走到父亲房门口观察了下,没有动静,只有轻微的鼾声传来,确定父亲还在睡,书宁回到自己房间把小孩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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