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庞培转念问道。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姑娘的项圈和手环之上。
这一刻,愤怒像是一头发狂的公牛,在他的脑子里乱窜。他无法想象,他视作珍宝的女子,竟然沦为了别人的女奴。
“他会来的。”奥妮安对某人很有信心。
“他。。。他是你的主人吗?”庞培还是把话问了出来。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这个。
“恩。”姑娘没有回避,点了点头。
庞培气得恨不能即刻将这天地撕毁,因为他没有从姑娘的神情里察觉出任何的不自在与不乐意。
“哈!我还寄希望于一个人类男子能保护好你,原来是这么个保护法?我真是太天真了。”庞培说完长出一口气,就差把火焰喷出来了。
奥妮安只觉得眼前这个魔物很荒谬。她这才感叹起当年艾尔文的判断是多么的准确。自由军大帅那会就看出了,小家伙是人小鬼大,已经在惦记他的女人了。
眼看姑娘眉目间难掩的愠怒,魔物大统领竟有几分慌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马德拉的城墙上响起了轰鸣的号角之声。
远眺过去,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黄沙人俑从城墙上翻越而下。同时,马德拉周围的绿地上,长出了大大小小的树人。
黄沙人俑在前,绿藤树人在后,它们结着队,朝奥妮安的方向奔来。
一时间,风沙四起,错落的脚步声震耳欲聋。
谁也没有想到,马德拉城里的守军杀出来了!
庞培皱起眉,望着烟尘中那些杀来的人俑和树人,颇感意外。而后他朝着自家营地的方向吹了个响哨。
不消一会,魔物大营里鼓声雷动。
魔物们也开始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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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普世教圣女的态度。任何一个赶来救援马德拉的人,她都会倾力相救。这也是在告诉马德拉的将士和百姓,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人。
不得不说,艾尔文的确慧眼识人,把普特拉尼行省交给稚年实在是个明智之举。这姑娘年纪虽小,但是对于人心的拿捏,对于民望的把握,着实很有一手。即便马德拉城内的守军只有万余人,但这些将士在她的领导下,个个愿与城池共存亡。城内的十数万百姓,在魔物入侵后,自发地组建了民兵团,来帮助守城的将士们加高与修葺城墙。
稚年是知道艾尔文的难处的。普世教自由军屡次北上,伤亡惨重。面对魔物突如其来的入侵,自由军大帅这回只怕是没兵可派了。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那雪发女子的身影。
女人对于情敌的判断,总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敏锐。上次虽然相处了不多久,但是稚年明显能察觉出来这女子在艾尔文心中地位超然。艾尔文既然派了她来,那么也就说明,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亲自率军赶至。
上次与艾尔文一别,也有一年多了。这段时间,稚年忙着将沙漠改造成绿洲,将城市恢复成它们原来的样子。忙碌的工作让她鲜有时间来想他。可只要一闲下来,望着屹立在远处的巨型石像,她的思绪立马就能回到那充斥着落晶的宝库,那奇幻无比的地底之旅,以及那段生死相依的意识穿行。所有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诞与不可置信,可它们确实真真切切地发生过。如果需要佐证的话,那便是——她对于某人的惦念,似乎已成了一种不经意间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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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年负手而立,观察着远处的动静,而后朝着空中比了个“出击”的手势。
她不可能真的离谱到领着城墙的守军杀出去。而且这种有去无回的做法只是憨勇,并无实际意义。所以那些黄沙人俑和绿藤树人自然只是她的魔法而已。但是光靠这些去支援奥妮安,那未免太不把魔物们放眼里了。
看到稚年的手势后,“怒音号”空艇急速掠过马德拉的城头。圣女轻巧地向后一跃,登上了空艇的甲板。
这艘空艇的身后,还跟着二十来艘小型空艇。它们“嗡嗡嗡”的声响,让马德拉的上空一时间陷入闹热喧嚷之中。由“怒音号”领头,这些空艇组成了一个两翼铺开的战斗编队,朝着魔物大统领杀来。
这批空艇,耗费了稚年不少心血。她从云漠烟的手下那获得了这种轻型空艇的图纸。这种小型的追击空艇,不同于大型的锅炉空艇,用的是类似蜻蜓的设计。承载量虽然下降不少,只能载几人到十几人,但是胜在机动性极强。而且稚年还从云漠烟的库房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安山木。这玩意被那群不识货的沙漠强盗当成是做柜子箱子的边角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用这种木材制作的桨叶和艇身,极为轻便且硬度极强。为了方便工匠打造,也为了能够让安山木完美地体现其价值,稚年重绘了图纸,改良了工艺。于是新一代的轻型空艇就这么诞生了。稚年把最为精良的那艘命名为“怒音号”,以此来缅怀她那葬生在黄沙深处的哥哥。
当稚年的空艇小队逼近庞培的时候,魔物大统领并未有多大的反应。显然,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嗡嗡叫的苍蝇。
甚至那些动静弄得颇大的人俑和树人也吸引不了他半分注意了。他只是静静望着独角兽上的女子,希望她不要抬起那根看着很诡异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