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是什么东西!
可以感觉到,有什么诡异的烙印蒸腾着滚滚热雾贴上自己的心脏,有不知名音节低低咏唱,其音袅袅,如远古土著居民围绕篝火呓语。
上升,旋转,下沉,浮游,那声音悲壮而凄婉,清丽而高昂,无法辨别其来源,亦不知其归宿。
茫茫呓语中,唯有几个音节可以辨别,有关生命,有关河流,有关不死者!
呓语在三分钟后缓缓结束,练彩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心灵深处多出了几个东西,仿佛可以感知另外几个人的心脏缓缓起伏,似乎只要自己轻轻一捏,他们的心脏,便会停止跳动。
生存与死亡形同陌路,河流分叉两边,有些人活下去,有些人会死亡。
败者代替胜者死去,胜者代替败者生存!
“生死分流植入完毕!”此时此刻,实验室内响起突兀的男低音,那是系统的声音,语气中暗含些许讥讽,“神渎者还会恭候您的再次归来!”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大门豁然开启,门外的冷风冻得练彩尘打了个哆嗦。
“再次归来吗?”他轻声呢喃,如若梦呓,“可谁会回来这个鬼地方呢?”他从地上捡起一件不知是谁遗留的白大褂裹在身上,咬了咬牙,毅然踏出了大门。
雪白色的大门在背后缓缓闭合,他知道,这个地方,出去了,便再无回头之路,门外是秋风落寞,星夜寥寥,练彩尘裹紧白大褂,缓缓走上土黄色的小路。
此处,是某个城市的郊外地带,实验室坐落于某个掏空的山丘中,四下里漆黑一片,练彩尘后悔没有带个手电筒什么的出来。
荒无人烟,这是他的第一感觉,四下里没有一丝烟火气息,此处距离人烟密集处恐怕还要很远。
应该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带出来的。这是练彩尘后悔的第二点。他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幽静的小路上,周围隐隐有草叶林木的梭梭声响起。
一个三岁小孩,战斗力几乎为零,不论遇到什么人贩子,或者什么突如其来的野兽,都会在一瞬间丧失抵抗能力。他一边行走,一边思考,或许是营养液的残留效果,练彩尘感觉胸口的伤口们居然大部分已经愈合完毕。
然而寒冷,始终顺着每一处毛孔钻入体内深入骨髓,因了身体修复的缘故,体内的营养素似乎早已消耗殆尽,不多时便是饥肠辘辘,冷风飕飕。
饥寒交迫,四顾无人,看来这些实验室中的很多试验品都会经历这一遭,看来从实验室中逃亡只是神渎者给试验品们的考验。
所谓的逃出水缸,只是最最微不足道的小事,真正的艰险,还属如何能够生存下去!!
可我真的好饿……练彩尘揉了揉肚子,寒风钻入他的领口,冻得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起来,仿若可以听到死神奏响收割之哀乐。
于是视线,回归漆黑永夜!